第18章隔墙有耳
陈家院子里因多了个活泼好动的民伢子，一下充满了生机。小家伙的嘴巴特别地甜，成天围着陈老夫人“姨婆姨婆”地叫着，喜得陈老夫人的眼睛就围着他一人转。
小家伙牵着美惠子的手叫她“娘娘”，追着“大牛”喊伯伯，即便有点怵总黑着张脸的“大虎”，见了他也乖乖地叫一声“叔叔。”这几个人里，他最黏张妈，因为她给他做好吃的呀，他喊她“大姨”，老来焕发第二春的张妈每次答应得脆嘣了的。
除了陈老夫人和张妈，另外三个人看张娟母子的眼光，往往就像一把利锥，对俩人在这个敏感时期的闯入充满了戒心。
据老太太讲，她应该有七八年没见着这个侄女了，上一次还是她去长沙时见过，“还是那么漂亮”，这是她对这个侄女的评价，“那个小家伙那时还抱在怀里呢。”
第一个晚上，张娟就执意不单住，而是伴着陈老夫人睡下。另外从一个专门摆放杂物的房间里搜出一张段定一兄弟小时候睡的小床，里里外外彻底清洗了，放在大太阳下晒了一个下午，搬进了陈老夫人的房间，民伢子也睡在了里面。
张娟的打扮城不城乡不乡的，说是在乡里的小学教书，面上总是留有一丝羞涩的表情，见着“大牛”和“大虎”便微微点个头，快速闪开，倒也蛮符合长沙郊区教书女子的身份，对外人生涩而不失礼节。
母子俩一口纯粹的长沙话，美惠子虽然听不出湘阴话和长沙话有什么区别，但她问过张妈，张妈说母子俩说的一口地地道道的长沙话，最好听了。
张娟口称长沙会战之后，城里粮油奇缺，每天都有人饿死，学校也停了课，不得已她才来投靠大姨妈，把热季过了，长沙城里的状况如果好些了，她就带着民伢子照样回去教书。美惠子问她的先生怎么没有跟来，她难过地说，日本人打进来那一年，他去投奔程潜的队伍，一直再无消息，有人说他战死了，也有人说，他当了官在外面纳了妾恐怕是不得再回了。
美惠子好奇地问：“你相信吗？”
张娟呐呐地反问一句：“相信什么呀？”
对她的反应，美惠子感到满意：“他在外面讨了小不要你了呀？”
望着天的远端，张娟淡淡地回答道：“各人有各人的命，只要他还活着，哪天带个信回来，我都认了，民伢子是他的骨血，他也跑不远。”说得合情合理，对生活并不绝望。
一天里大半的时间，张娟都是陪在陈老夫人身边，跟她讲亲戚间谁谁怎么了，谁谁的伢子讨了堂客，谁谁家的妹子嫁了个好人家。其余闲着的功夫，她便去给张妈搭个手，俩人聊得还蛮起劲的。
美惠子曾问过张妈，她是不是在打听什么。张妈头直摆地说，除了聊她的民伢子，就是聊女人的一些事。美惠子警告性质地问了声，她没问你和大牛的事？
张妈脸一红，低了头说，她哪晓得，晓得也不会问。
美惠子追问一句为什么。
张妈愈发难为情地转过身去，然后挑衅般回头看了她一眼后才说：“乡里偷个把野汉子根本不算个么事，就算你城里来的还不是一样。”她是吃“大牛”的眼睛总往美惠子胸脯那儿瞟的醋。
美惠子恨得牙痒痒的，当天就向“大牛”发出警告：“从今天起，你跟老妈子少闹些动静出来，别那么没出息。”
“大牛”迅疾地出手，一把捏住她的*恨恨地说：“那除非你让我有点出息。
美惠子屈起膝盖作势欲朝他裆里顶去，他才松了手。
从张娟母子的日常行为，美惠子看不出一丝的破绽，但她却笃信愈是没有破绽便是最大的破绽，因为娘俩来得太是时候了，张娟的谨小慎微被她看做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不动声色的背后则隐藏着潜在的危险。
美惠子相信，再怎样完美的伪装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而这个最恰当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张娟服侍陈老夫人睡下之后，因为她无论如何装聋作哑，“大姨妈”身边多出三个外人，于情于理她必须弄清楚，破绽便会在一问一答中暴露出来。
为了便于照顾和监视陈老夫人，美惠子的房间紧傍着陈老夫人的房间。张娟入住的第一个夜晚，美惠子放下她和“大虎”每晚必做的“功课”，待张娟和陈老夫人上床后，“大虎”把忍者用来窃听的闻金的一端插入靠陈老夫人房间这方墙的砖缝里，通过连接的一根钢丝，美惠子在闻金的另一端躺在床上便可清清楚楚听见陈老夫人房间的谈话。
张娟在哄着民伢子睡觉。白天玩兴奋了的民伢子，一会儿让她讲故事，一会儿要她唱歌。张娟的歌唱得挺好听的，柔柔润润的中音唱着些儿歌和乡间小曲，温婉清新，连极少对身外事感兴趣的“大虎”听入了迷，说她的嗓音还蛮好听的。
美惠子本能略呷醋地说：“我要是唱一曲家乡的小调，比她好听多了。”
“大虎”讶异地问：“真的，我怎么从没听你唱过？”
美惠子把他的手放进自己大腿间，*笑着说：“你除了对我身体还有点儿兴趣，关心过别的吗？”
“大虎”的手便往里探去说：“我就喜欢你这里。”
美惠子一把攥紧他的手“别闹，关键处了”，“大虎”立即紧贴着她的脸注意听着。
“姨妈，连生哥在县城过得挺好的，你为什么不跟他搬一块儿过？”
“你到我这个岁数自然就知道了，老来恋故土啊，哪儿都没乡下住着舒服。”
“听连生哥说，定一哥怕土匪骚扰你，特地找了这几个人服侍保护你，可老这样也不行啊，不如搬到县城里，两边都省事。”
“我又没让定伢子这样搞，赶他们都赶不走，都怕着定伢子呢。”
“那等我回长沙时，带你一起走，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土匪也不惦记你了，定一哥也不这么劳神费力了。”
“你才说长沙打得哄哄的，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搬远里死呀！”
“姨妈瞎说。你这健旺的身体只怕还得十年二十年够活，就让我尽点孝心跟我去长沙吧。”
“去了吃么事喝么事，忘了你还是跑我这里讨吃的了。”
“我说的是那边好些了你跟我过去嘛，这些人总归又不能在这里呆长，到时候一个人么样办？”
“有张妈唦。”
“张妈不老的。”
“她老了我就死翘了。娟妹子，你就莫*这么多心了，好好地打听一下，斌伢子到底是死是活，你一个人带着民伢子总不是个事。”斌伢子说的是张娟的“丈夫。”
再往下，张娟和陈老夫人的话题就扯到张娟“已经死去的母亲”身上了。美惠子还想继续听下去，可“大虎”的一双手在她浑身上下游走抚弄着，逗引得她喉咙里发出阵阵压抑不住的呻吟，但她确实不能放过这第一个晚上，遂张开双腿让他进去了。这下就由不得她了，继续听了不到三分钟，“大虎”一波紧接一波的猛烈攻击，已经令她的身体律动得不受控制了，急忙间一把扯脱闻金，双手死死地箍着“大虎”的臀，上身剧烈起伏迎合着，满嘴里就剩一个“快”字了。
张娟看着陈老夫人似睡熟了，轻轻喊了她两声，她翻了个身又睡过去，张娟赶紧下床悄悄地打开带来的皮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极小的微型窃听装置，把窃听器贴墙安装好，戴上耳机，隔壁房里的动静立马传入她的耳中。
可她刚一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通晓房内事的她脸上立马燥热得发烫，身体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耳机内清晰地闻听到身体与身体的激烈碰撞声和女人怎也压抑不住的呻吟。
就如同凌剑飞等人听墙根一样，她也必须得往下听，男女在情事亢奋和*中最易泄露心底的一些秘密，情不自禁中会还原其最真实的一面。但令她颇失望的是，美惠子和“大虎”释放出身体内最后的激情和能量后，旋即双双搂抱着沉入甜美的梦乡，空余她好一阵得拼死抑制住身体的剧烈反应和脑海里的旖旎遐思。
隔天，陈老夫人很早就起了床，她让张娟多睡会儿，说她路上太劳累了，此话正合张娟意。她见儿子睡得还蛮熟，遂再次开启了窃听器，戴上耳机。即便陈老夫人返回屋里，也只能透过蚊帐看见她侧身向里仍在睡着。
听了好一阵，隔壁毫无声息，两个人的呼吸声和鼾声清晰入耳，还睡着呢，昨晚太辛苦了。
作为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尤其是过来人，其实张娟还是蛮理解隔壁的一对男女的。无论他们是段定一的人抑或日本特工，从事着这么一项极其枯燥乏味的工作，年轻的身体除了性的乐趣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可以调剂生活的了。
直到美惠子拍着“大虎”的屁股把他轰起床，二人间并未涉及张娟感兴趣的话题，看似正常，其实不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