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道婴东归传 >道婴东归传

第八章 草民训烈贼

第二天早晨,太阳还没有出山,孙家庄的一匹快马出了村。去大同的路上,快马没跑出二里地,便慢了下来。马背上的孙泽,刚刚合拢的伤口,不能承受颠簸,他不得不勒住了缰绳。

一天的路程,到了第三天才来到了大同城下。他被守城兵拦下。官兵们没有人知道孙成是谁。

“我是来投奔总兵大人的。”孙泽又说。

“右玉吃紧,大人已经赶赴右玉救援去了。”

孙泽无奈,只好择路前行。一天的路程,到了右卫城,不见烽烟战事。到城下一问,守城官兵说确有一队乡勇军,只是退敌后,又随总兵人马一同奔杀虎口去了。孙泽一听,一时心急,几天的劳累,再加上伤体沉重,一阵风卷黄沙吹来,只觉得两眼一黑,倒在了城门下。

原来,几天前,孙成带着人马往大同进发,另有一番周折。

他们出了孙家村,走了半日,接近中午,探马来报,说前面山下路口,有军兵盘查路人。扣押了许多百姓。

孙成知道此路没有关卡,心里疑惑,一摆手说:“这地面也有土匪敲诈百姓,定是个假关卡。走,看看去。”

孙成带了孙捷和几个精干的乡勇先于大队人马到了山下。

过了一片小树林,路边有了几座草房。山路上,两个官军模样的人,站在山路上。孙成走近了,看这两个官军衣扭带歪,戎装随意,几个民兵也贼眉鼠眼,孙成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站住!”一个军兵迎住了孙成,“来者何人,往哪里去?”

孙成上前拱手道:“见过军爷,我们是岭南来的,往山北去。这里往日不见有人,如何今日设了关卡?有情况吗?”

孙成问话的口气,让两个军兵迟愣了一下,看孙成面憨身壮,脸上带着微笑,身后的人也是农人的模样,似乎并无厉害,这才大摇大摆地冲着孙成走来。孙成看两个军兵,与自己年龄相仿。大个的官军,长的面白,像个玉面书生,迎向孙成,手按着腰刀,用手一指,“看你也是哪家的公子,北上边关,有何贵干?”

“都是贫民百姓,有干当然,却无有什么“贵”字,边关大敌当前,我们去看看热闹。”孙成的话说的轻松,随意,两个军兵又相互看了看,一时没有了回话,忽然,路边破旧的房子里,传来了哭声和喊叫的声音。

孙成问道:“那房中何人,如何被扣押了起来?”

小个子军兵,手中大棍一擎道:“这位公子好看热闹么?此地离边关甚近,多有奸细。你,你是什么人?也敢来问我们。”

孙成道:“你们是哪里的官军?”

玉面大个子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胆,敢与官军问话?”

孙成模样回话,范文道:“你们谁是头领?”

小个子道:“这是你问的吗?站住别动,我们要检查。”

孙成一个眼神,孙捷带着的人,若无其事地向几个喽啰走去。孙成冲着玉面书生一抱拳,说道:“有劳军爷,我们是找人的,路过此地,还请军爷高抬贵手。”一边说,一边笑着把手伸进了怀里,他的动作似有善意。玉面书生看孙成的态度,以为孙成要使银子,笑道:“老弟客气了,有话好说。”孙成手在怀中,突然一个箭步,到了玉面匪近前,怀中抽出的,原来是一把飞镖,利刃已经压在了玉面匪的脖子上。小个子一看不好,抡大棍,要施狠手,被孙成的两个随从飞石打中臂膀,扭头就跑,嘴里喊道:“不好啦,快来人!”路下的喽啰,操起兵器,一拥而上,孙捷肩上的一根扁担挑着行李,他突然抽出扁担逼住了几个喽啰。

大路上,孙成的人马出现了,白面书生这才知道来者不善,几个土匪,不敢纠缠,丢下东西就跑。赶到的村民把白面书生捆绑了。忽然,那圈人的茅草房后的柴堆,升起了浓烟,孙捷和两个村民,知道土匪也是想制造混乱,好金蝉脱壳。可是为了救人,他只好冲向起火的房门前,一脚将顶门杠踢飞,里面的浓烟一涌而出。人们钻出了浓烟,房子空了,也被大火淹没了。

“搜刮难民财,坑害自己的百姓。”孙成对玉面匪说,“你们有何话说?”

“你们是哪个山头的?”白面匪毫不示弱地问。

孙捷转回来,喘着粗气说:“这是上边关御敌从军的百姓。”

玉面匪听了一愣,又看了看众人,问道:“就凭你们?”

孙成道:“怎么,小看我们草民吗?边关军兵无数,哪个不是百姓?且说这天下,没有百姓,莫说你们占山的人没得吃喝穿戴,就是皇上也没有了靠山,百姓是立国之本,更是你们活命之源,你们却要斩尽杀绝,不仅自绝后路,还是帮助了瓦剌犯境。这些百姓有什么罪过?在百姓眼里,你们与瓦剌有什么两样。”

孙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孙捷的刀,指着玉面匪说:“你这等恶人,留你一命,该有多少百姓遭难。砍下你的头,也好对百姓有个交代。你先留下姓名,免得无人给你收尸。”

玉面匪把眼一瞪,喊一声:“干什么,你一个草民敢对我如何,你还敢砍下我的头吗?告诉你们,我镇山虎,也是堂堂一好汉,敢作敢当,也不用你动手。”

“好一个玉面堂堂的镇山虎?你的嘴硬,倒是没有辱没你这绰号。你想怎地?”

“既然落在你们手里,我岂能死无完尸?”镇山虎说完,扭身就走。

孙成看他捆绑着双手,摇晃着身子,直奔烈焰围住的房子,心中疑惑道:“怎么,这厮真不想活了?”

镇山虎脚步坚定,走近大火刚要往里钻,忽然脚下一绊,扑倒在地,实实地呛了一脸的土。

原来,孙成见他投火,心里就是一震。他急忙追上,将镇山虎一脚绊倒,又将他提起,离开了大火。孙成重新看了看镇山虎,用刀挑开了绑绳,说道:“坑害自己的百姓,宁死不屈的土匪,看你像个书生,还有些刚烈之气,既然是镇山虎,如何不镇歹人,却来对百姓施威?”

镇山虎喷出一口土说:“谁也别想让我屈服,老子死了也是一条好汉。”

孙成看他没有理会自己的问话又说道:“你有此心,用在抗击瓦剌,去边关杀敌,才

是真正的英雄,如此坑害百姓,不是什么英雄,更不是什么好汉?”

镇山虎看了看孙成,“别废话啦,要杀要剐,痛快点儿,我不会让你们千刀万剐,悬尸城头的。刚才要不是我疏忽了,你现在已经是我刀下鬼了。”

孙成笑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你?听你说的话,你也是个情刚性烈之人。你不觉得你的刚烈用错了地方,也脏了你的绰号吗?”

镇山虎没有了反驳。孙成又说:“面对我的刀,你说不受侮辱,可是瓦剌兵打到家门口了,你却在此手足相残。如此岂不是你在自己侮辱自己吗?”

镇山虎道:“抢百姓不对,落在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

“我不对你,因为你也是大明人,大明人少一个,就等于瓦剌兵多一个。还是那句话,百姓一个都没有了,大明也就完了。”说完,一镖把镇山虎的绑绳挑断了。

镇山虎神色恍惚了,眉头一皱,双手一抱拳,“公子这番话,果然说到我心里了,敢问公子是谁?”

“我是领南孙家庄的,姓孙名成。”

孙捷道:“这是大同总兵大人的公子。往边关杀敌的。”

镇山虎一愣。“大总兵的公子,也要上阵杀敌?”

孙成接着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们也是大明人,只要知道别坑害百姓就好。我看你也能说出有骨气的话来,如果能拿出你们的勇气来对付瓦剌,你们也算是英雄。你们果然有了英雄所为,咱们就后会有期,敢应此约定,你就可以走了。”

镇山虎也不搭话,扭头就走,孙捷凑过来问孙成道:“他没应话,如何就走了,这不是便宜他了吗?”孙成道:“留着他,也许他们还能打死几个瓦剌兵匪呢。”

镇山虎走到林边,回头喊来:“孙少爷!后会有期!”

孙成冲他们一抱拳。

孙捷道:“看来像是有点儿意思。”

看着镇山虎远去的背影,孙成似有感触,“这厮不该是做匪的材料。”他叹了一口气,扭回头,正看见从小屋里被解救出来的人们,都各自拿回了被劫的东西,称恩道谢一番,也都各自去了。小屋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怀中抱着一个襁褓,直愣愣地站着,没有马上走。孙成看她,淡眉秀目,薄唇的嘴,紧紧地抿着,颧骨略有膨凸,正用直直的眼光看着自己。

孙成觉得奇怪,走到近前问道:“这位大姐怎么不走?”

女人对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看孙成是个领头,又听别人叫他孙少爷,也说道:“孙少爷,你们既然去边关,能带上我吗?”

“你去哪?”

“我往北去。”

孙成无意间,看了一眼女人怀中的襁褓。镶花边的盖头,显然不是一般百姓用的。他伸手来揭盖头,女人把襁褓略一托,把正面和在了胸前,显然是不愿意让孙成看孩子。盖头揭开了,婴儿的衣服是花领的,孙成看了看女人,又摘下孩子的兔头帽儿,孩子刚刚长出的一点儿头发,梳着两根蒙古辫。孙成又重新打量着女人,问道:“你是蒙古人?”

女人看了看身边的人,低下了头。孙成遣退了左右,女人这才开口。

“我叫乌日娜,是北方贝尔大草原上一个贫苦牧民家的女儿,因为从小就被贝勒府的人看中了,让我进府当上了贝勒小公主的贴身侍女。这次我随主人家的商队来这里,就是要把他家族遗留在中原的后人带回漠北去。”

“你很诚实,能说出这番话来,也是没把我们当恶人。但是你是蒙古贵族,为何乔装打扮,走到了贺礼,又落到这般田地?”

“壮士别误会,我说了我本身不是贵族,而是贝勒府的仆人。自从进了贝勒府以后,我擅长女红,又能辨识纺饰品,被主人看中,便经常为主人通商献计。我侍奉主人经商,两次来过北京,长了见识,也爱上了中原。这次因为要考察大明开放的许多边界城市与我们互市的事。附带着寻找主人家在大明立朝之前就在中原定居了的族人,所以这次我又跟主人来到了中原。不想边关战事突起。我们回程的路上又遇上了土匪,我们一行人被抢,人也被土匪打散了,也许因为我是仆人的打扮,没有人注意我,我不顾一切救出孩子,一个人往边关走来。现在又遇上了土匪,不想被你们解救了。我别无选择,我感谢你们,而且,我现在还要孤身一人回大漠。你们若是与大漠里的牧民百姓没有仇恨,就请壮士放过我们,而且我们也是同路,免得再遇土匪,还望壮士能关照一路。”

孙成听了乌日娜的话,又吃惊,又纠结,又感佩,“你很诚实,不过你放心,前途出山了,就不会有土匪了。可是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带着孩子,走这么远的路,还要走进草原?”

乌日娜仍然用十分谨慎的眼光扫过孙成的脸,说道:“孙少爷,你答应我送我出关。我知道你们汉人说话,一言九鼎。从刚才你与土匪的行为,我认定了你的善良和忠诚。我也靠一个仆人对主人的忠诚,一定要把孩子送到漠北草原去。”

“你还懂得一言九鼎。”孙成笑道,“看来你也是不一般的人。就连汉话也说的这么好。好,关照谈不上,你能跟得上,咱们路上边走边说。”

乌日娜听了这话,满脸的疑云散了,她跟着孙成上了路。终于提起了一口气,放开了声音,缓慢地说:“孙公子,我不能瞒着你,这孩子,是哈布图家族的第五世后代。”

“什么?”孙成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哈布图哈萨尔是蒙古帝国开国元勋,其家族在草原上也是何等的高贵,怎么会落得这般窘境?

孙捷走在一旁,乌日娜的话,他也很好奇,便凑到乌日娜面前说:“我看看贵族的孩子是何模样。”他伸手掀开了孩子的盖头。

“哎!不对。”

孙捷一喊,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乌日娜更是满脸的惊恐,“怎么了?你这喊怪吓人的。”

孙成也走到乌日娜面前,问孙捷道:“你别给孩子吓着,怎么回事?”

孙捷脸上还是异样的表情,指着孩子说:“你看。”

乌日娜合上了盖头,带着警惕的眼神看了孙捷一眼,问道: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想打这孩子的主意?”

孙成又把目光投向了乌日娜怀中的孩子,“我看看怎么回事?”

乌日娜犹豫地揭开了盖头。孙成这一看,果然变了脸色,他心中如倒海翻江一般,一口气顶上了喉咙,只有张嘴,形如说话,却没有声音。

原来,孙成看这孩子,不看小辫子只看脸,就是自己的娃。孙捷看孙成愣住了,把眼光盯在乌日娜脸上,厉色问道:“你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乌日娜被孙捷的目光看的不知何意,也犯了心慌,吱吱呜呜的只有声音,没有话语。

孙成终于说话了,他拉住孙捷说:“孙捷,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看着比我那娃大一圈儿啊?”

“你看的不是昨天以前嘛,孩子天天长,你都当爹了,怎么这也不明白。”

乌日娜听了孙捷的话,似乎听明白了,问道:“你们是在说谁的孩子呀?是不是这孩子像你们谁家的孩子啊?”

“别打岔,你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你编了两个小辫子,就以为我认不得了吗?”孙捷又用认真的口气问了一遍。乌日娜依然满脸的不悦,对孙成说:“孙公子,我没有瞒着你,这孩子,是哈布图家族的后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成的追问,似乎在问自己,眼神里也满是茫然,刚刚宝儿被管家婆拐跑了一回,现在孙捷也看出了问题,难道真……

乌日娜看孙成无话,问道:“孙公子,你是不是刚刚有了孩子?”

孙成没有回答,眼神的变化,被乌日娜看了出来,口气肯定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孩子刚刚生下来,都像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你们男人,真是不懂。”

“怎么回事?”孙捷看了看孙成,眼里也茫然了,“哥,你明白吗?”

孙成听乌日娜说的好像有理,他恨恨地瞪了孙捷一眼,好像在说:“你尽给我丢人。”他又转向了乌日娜,把话岔开了,“大姐别多心,我是想说,这孩子的来历,怎么会是哈布图家族的后人。”

“这并不奇怪。这孩子的先辈,元朝灭亡时,没有回到北方大漠,隐居到了现在,又有了新一代,就是这孩子。我随主人这次来,就是打算接了孩子,把孩子送回科尔沁。”乌日娜说完两眼死死地盯在了孙成脸上,接着说,“把我们送官,你能发一笔大财。”

孙成突然转过身去,一只脚踏在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他板着脸,喘过了几口气,扭过头来,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两眼冷冷的眼光,狠狠地摄向了乌日娜。

乌日娜见孙成做出了异常的举动,心中忽闪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的悔意,她知道自己不该说真话,现在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但她两眼中依然放出了期待的光芒。她与孙成对视着,等着孙成说话。只见孙成把嘴一撇,一只手在胸前甩了两下,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乌日娜,缓慢地说:“你这发大财的话,不仅脏了我的耳朵,还脏了我的人格。刚才我说了什么,好像你根本没听。”

乌日娜听了孙成的话,疑惑地眨了眨眼。孙捷看她没明白孙成的意思,上前道:“你那话说的,真叫我哥瞧不起你。”

乌日娜略一沉思,终于有了一个庆幸地判断,她重新看了看孙成,果然是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满的表情。

“难道来边关打仗的人,都是为了钱吗?”孙成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些人打仗,是带着脑袋上战场的,那叫拼死拼活,而换来的不是有钱,而是国泰民安。是自己的父老兄弟和更多人的幸福,这你明白吗?”

乌日娜看孙成说的慷慨激昂,急忙说道:“孙公子,你别激动。我也是被贪婪的小人给弄怕了。”

“所以也把我当小人了。”孙成接住了话茬。

“不是这个意思。”乌日娜还要解释,孙成说:“你也是百姓出身,我就不和你计较啦。不过你也不是普通仆人,你的伶牙俐齿也能抵得上瓦剌的使臣。就冲你还仰慕中原,还忠于主人,我刚才的话,当然要说话算数。”

乌日娜听了孙成的话,仍然谨慎地说:“我知道,中原人讲道义,我们蒙古人也崇拜萨满教,很注重灵魂的修正和归属。从中原的佛教、道教和你的身上,可以看到大明才是得民心的。就是哈布图家族也会欣赏壮士,赞美孙公子的仁德。我们哈不图老爷也是商人,他不想打仗。我们应该通商,共处共荣,应该永远友好下去。其实,大明也是我们蒙古的……”

“哎,等等。”孙捷带着一股怒气打断了乌日娜的话,“你怎么说的,我们大明是你们蒙古的?”

“这话反过来说,你就明白了。大元朝的当政者是成吉思汗的子孙,现在的大明朝是在朱元璋的子孙治下。其实老祖宗已经把我们蒙古和大明结成了同朝同域的大国。你们应该承认大明是蒙古的,我们也应该承认蒙古是大明的。是手足兄弟为什么要打仗,害的我们百姓不能安生。”

“你这么说,听着好像没毛病。”孙捷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

孙成道:“你一个小小的仆人能来中原经商,果然有使臣般的辩才,天使般的善心。我们这些人都是农民,也不愿意打仗,可是打仗是你们瓦剌杀到我们的家门口来了,不容我们多想啊,也容不得我们说话。如果他们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我,我能遇上孙壮士,真是胜过祖神的保佑。”

孙成叫来一匹马,扶着怀抱小主人的乌日娜上了马,走在了行进的队伍里。

孙捷紧跟着孙成,又捡起了刚才的话题,“大哥,你和乌日娜说了那么多友好、善良、积德,有用吗?打起仗来要是手软了,就是一个死。”

“打仗是暂时的,不能永远打下去。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等你将来有了娃,你也会善良了。”

“我有娃?”孙捷一笑,“你别说我,叫人家见笑了。”

二人的话题,几个随行的村民也参与了进来,大家边说边走。正行走间,前面探马来报,说右玉卫城有瓦剌军队正在攻城。

孙成决定直奔右玉。

相关推荐:万道仙师随身带个狩猎空间几度秋凉意漫威之狂魔毁灭游戏世界修改超凡快穿之美人如裳总裁爱而不得我在九叔世界出马未来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