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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阎武喊冤

胡掌门迎住了来人。

“王大人到了,本馆主有失远迎。今天我这来了一位大师,正好你们见面了。”说完,将宏正引给了来人。宏正听胡箫的口气,再看眼前人的气质和神态,知道是衙门里的官人,急忙起身施礼。

来人也不看胡箫,对宏正说:“本县令刚才听说卦馆又闹了起来,便来看看,果然是来了道家的高人。我听说你们差点儿闹出了人命,是吗?”

胡箫急忙应道:“哪有的事。大人也会赶巧,这可是少见的道家大师,不能错过呀。”

胡箫想把话题岔开,宏正却迎向了县令。

他拽过了身后的一把高背椅子,送到县令身边。这才开口说道:“幸会大人,贫道失礼了。”

“不必客气。大师请。”

宏正心里还惦记着树上的太小儿,说道:“既然大人驾临,贫道还有小徒在外面,是不是……”

“我看见了,大师有高徒还真是高高在上,多危险,让他下来。”

“大人说笑了,贫道的小徒擅在树上,此乃树高人才高。既然大人有话,小徒能入堂安稳些,贫道先谢过大人了。”

屋里的对话太小儿的灵耳也在听,他觉得师父给人看相,就不会有什么凶险了,既然说到了我,那我就进屋看看。他看脚下有一伸向圣林馆大门的劲枝远杈,便收了灵绳,顺着劲枝走到了末端,垂绳坠树,下了树,正避开了树下人多处,落在了圣林馆门前,一抬腿进了馆堂。

宏正看太小儿来了,暗示他在一旁等候。

宏正继续县令的话题,“大人既然说有事,我看大人印堂发暗,想必不是好事。”

“我的事,没有人能给我解开。”县令扶正了椅子,转向了宏正,便讲起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怪事。

王县令三年前,判了一桩凶杀案,凶手拿获了,也定了死罪。可是他总觉得证据不足,秋后问斩过了,他心里却越来越忐忑不安了。还经常在梦中见到那个死刑犯,死刑犯在梦里质问他,说他错判了案子。从那以后,县令升堂审案,就犯心慌。

王县令道:“我为官前,就认识一个游僧,他说我要判错案子。此案果真验证了那和尚说的话。后来遇上了能掐会算的胡馆主,不知不觉,我就想到了跟着胡馆主学算命,这对破案很有好处。可是胡馆主提出叫我入教。”县令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看胡箫。宏正知道县令的话意,便把话头接了过来,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有佛缘在暗中保你修炼。所以每到恰时,便有和尚出现在你眼前。你说每逢过堂,心里必有感觉,那就是有神灵在你身上。”

“是呀,我也感觉这是外来的感觉。大师这么一说,果然是这感觉。可是怎么能把这感觉去了呀?”

“这是无法去掉的。你前世信佛,修心养性,已经有了积累。而且有佛缘的神灵,这一世也跟了你。如果你这一世有修为了,你身上的佛灵也会增长功德。所以他暗中保你,就是保你的修行,如此说来,你该比常人幸运。”

“我身上的神灵保我何意?”

“贫道刚刚说了。你们前世有缘,同时,这一世你行善积德,得到了修行,你身上的神灵同样也会得到修行,你犯错误,他也脸上无光,甚至降品落格,灵位下落。”

县令一拍手,说道:“对了,当年皇上得了痢疾很痛苦,御医也素手无策。我虽然为官,可家里也是世代行医,而且我也曾有过此病,就献上了一份药方,皇上服了药,立刻就好了。皇上下诏提升了我的官品,这正好应验了和尚的话,

“那你现在怎么到了这小地方做官了呢?”

“这也是因为和尚的话。当初他说我能进皇城做官,说我不过三年,便会连升三品,他说我还有下半句,高升过后,不出三年,必有大祸,不离开京城,就是灭门之祸。我看和尚的前半句灵验了,后面就更相信了。便请辞京官,回家做了个小县令。”

宏正道:“想必和尚的话有了应验,你也有所悟得。”

“此话果然不错。我若在京城,便会赶上两次叛乱,身在其位,难免没有一点儿瓜葛,那可是灭门之罪呀。现在想来,远离京城了,反倒是走进了世外桃源的一般。”

太小儿在屋里听县令的故事没趣儿,看隔间烧茶水的炉火通红,来了兴趣儿。炉膛火红,微微的青烟升起,映出了景象,他把灵眼放开了,见一条黑影,知道是一个鬼魂来了。这鬼魂,借着青烟,飘浮着身形,晃荡着魂体,在大堂后墙角宽敞无人处,蜷缩着身形。太小儿看他,原来是个囚犯。一脸冤屈的表情,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这屋里的王县令。太小儿眼看这冤魂,耳听县令说案子,那冤魂也有相应的反应,最后举着拳头,做出了挣扎之状。太小儿明白了,这冤魂就是被县令错判的人,县令说他的案子,便把他念叨来的。他走到那鬼魂近前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

冤鬼没注意一个小孩子突然走到了面前,还看着自己说出话来,心烦道:“呦!你这小娃娃,你别来扰我,我这有正事。”

“那是我师傅算卦呢,你有什么冤,我给你喊。”

“小娃娃,你能把话学全了吗?”

“你怎么怎么,看不起人儿呢。我帮你就是我师父帮你。”

“也罢,你告诉那个县令,我叫阎武,他错判了我的案子。”

太小儿没有做声,静静地听阎武把案子讲了出来。

“十年前,我家主人,是这街里最大的富户人家,他盖了几间房,到了上梁之日,我夜里守更,昏昏欲睡,恍惚中来了一人,拿出了刀直奔我来,我将烤暖的火盆,向他尽数地向他扬去,炭火散落于柴草处,见风火起,那人却没有了。我被火烧烤疼了,醒来一看,真着火了。他逃出了火海,那一排新房,竟然烧的所剩无几,还烧到了邻家,那家鳏夫刚刚和我打过一架。我被告上了官府,说我有意放火杀人。”

太小儿道:“那也不能就凭你这么说,就把你解脱了呀。你已经到那边去了,怎么也不能回来了。还找有什么用啊?”

“你小孩子不知,我没有名分,这边也无安身之地。再转世也没有了路径

。”

太小儿对阎武的事不知怎么说才好,他看师父正忙,只好掐开了指头。他给阎武穿越了一回。原来,阎武的主人,是一个富户人家,却有一冤家对头,暗中作对。这冤家家里供着魔教,也经常暗求魔教,给这富户人家使坏。那日夜晚,阎武喝了酒,晚上看着还没完工的房场。魔鬼有了机会,他把阎武的灵窍占了,扬火成灾。

“你被人利用了。”太小儿说,“全都是那魔教的鬼魂干的,给你留下的只是一个梦景,他把火扬了,完了他就逃避了,你却还在梦里呢。”

“太对了,我就觉得我扬了火,像是在梦中一样,却原来是另有原因。如此说来,我就更要找了。那真凶是谁?你快帮我澄清。”

太小儿道:“给你澄清容易,把真凶抓住就难了。那作案的凶手是个魔鬼,你也不能让县令判一个看不见的鬼魂呀。”

“那我不是白白地冤枉了么?”

“让县令为你正名。凶手将来到了地府,必有惩罚,那时你去控告也能将他打入地狱。”

“那也只好如此了。”

太小儿退回,到了宏正身后,要把阎武的事告诉师父,正赶上宏正喊他。宏正看太小儿神不守舍,也看见了角落里的冤魂,知道小儿与那冤魂有了对话,问道:“你都察验到什么了?”

太小儿把冤魂所述说了一遍,宏正笑道:“这就对了。”他对县令说道:“你确实判错了案子,可是这不怪你,这种魂灵作案,不是地狱的判官,是无法拿住证据的。为官者,最不易把持自己,有错也在所难免,好在我们能说清你的过失,还能挽回一二。你只需安抚冤魂,给他平反正名便是。以后处世,大人当好自为之,切莫叫你一人行为,坏了众人的好事,这是最大的得失。你说自己心慌,这就是你身上的佛,扰你之故。你一人有错,便会让你身上的神灵们也降低了身份,还要背着冤魂,心慌更难以避免。”

县令听了宏正一番话,感慨道:“这回明白了,大师所说,让我彻悟,我需感谢大师。少许银两,不成敬意。”一边说着,一边手探袖中。

宏正知道县令之意,急忙按住县令的手说道:“大人,我有言在先,解人危难,是我本职。你用了银钱,我就变了本色。还请大人收回此意,或做些善事也好。随后你还要答对那冤魂阎武呢。”

县令看宏正坚持不受,谢过了,又请教安抚冤魂的事。

宏正道:“今天就是正日子,而且魔你的冤魂也来了,正是好机会,不过此事不能过了午时,你需即刻去办才是。”

县令要去给冤魂办事,告辞宏正走了。

门外有人喊了起来:“大师算卦真不要钱,有算卦的往里进啊。”

“那是县令,你来了就要钱啦。”堂上教徒也喊。

人群刚刚热闹起来,又被泼了冷水。

太小儿透过混乱的人群,忽然看见了那两个被打的书生,正在街边拐角处远远地往这边看来。他看师傅和胡馆堂没注意自己,看有后门,便溜出了卦馆。到了街边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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