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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猜谜

宏正和太小儿各收了灵术,海通到了树下,迎住太小儿说:“你和老猴儿说的话,它能听懂吗,让它把经书送去寺里,万一有差误,再找它就难了。”太小儿道:“老猴儿能听懂我的话。”海通摇摇头道:“真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宏正说:“不能在此交接,让猴子知道从哪拿就往哪送的印象。

寺庙里,藏经阁前,海通和宏正张罗着迎接老猴儿,寺里的僧人也来围观,不大的空场,被一棵老树宽冠疏叶遮着。一根树杈,正探在了藏经楼的房沿处。猴子还没到,众人闲聊,宏正笑道:“这颗大树,果然有气势,好像也有来头,只是舍身助人,却为老猴儿利用,此傍佛门而行魔道也。”

太小儿没明白师父的话是何意,问道:“这棵树也坏么,是不是魔树?”

宏正道:“为师说的是这大树性本善,却被猴儿利用了,正所谓:茂树仙枝听诵经,无心修佛禅自成。为人搭桥佛心正,不知过客是窃行。”

海通也笑道:“道师真幽雅。”他指着藏经房的窗户说:“那窗里就是书房的桌子。”

宏正笑道:“这就对了,那里面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给猴子准备的。”

一阵清风窜过树林,风过了,树林里仍然还有哗啦啦的声音。

“是猴儿,猴儿来啦!”太小儿举起了小手,指向了寺外的一片树林。果然,哗啦啦的声音,是老猴儿带着经书,在众猴儿的簇拥下,向这边窜来。宏正让太小儿到树下接应。

老猴带着群猴儿,来到院墙外,停止了前进。宏正让围观的僧人们散开,场面清净了,树上的老灵猴儿上了藏经楼上的枝干,来到了太小儿的头顶上,它脚下一使劲,将树枝悠悠地颤起来。太小儿跳起,也能够着树枝了。

太小儿不明白老灵猴的意思,他回头看看果筐,用小手一指,刚想问老猴儿怎么交接,却见老猴压低了枝头,一伸手,把经书递到了太小儿面前。太小儿见经书就在眼前,急忙接住。

老猴弹起树枝,转身一蹿,又回到了大树上。

太小儿抱起经书,撒腿就跑,宏正也是快步上前,一只手接过太小儿扛在肩上的经书,一只手抱起太小儿。海通也过来问:“太小儿,害怕了吗?”

太小儿胸脯起伏,喘了几口粗气说:“这也太简单,太简单啦。我还没和它谈条件呢,就完事儿啦。”吴规道:“猴子想的可比你简单。快把果子给他们,猴子虽然不懂交接,可是人家真讲信誉呀。”

两个和尚抬来一个桌子,果筐往上一放,看看离枝头不差两尺,压枝低垂,高度正合适。两个和尚撤下了。

树上的老猴稳坐高枝,枝下忽然蹿来六七个猴子,将枝头压在了桌子上,把果筐围住,手上抓,嘴里叼,眨眼间,筐里的水果已经下去了过半。吴规说:“猴儿要是明白,把筐抬去便是了。”

“我去。”太小儿一声喊,已经跑到了桌子近前。猴子们看太小儿前来,并不害怕,老猴一声叫,猴儿们都退到了树上,它自己亲自来到了枝端。太小儿上了桌,将筐举起。老猴鼓了鼓腮,探出强肢,一把提起了果筐,顺着颤悠悠的树枝回到了大树上。

老方丈无暇顾及猴子,看着复得的经书,除了有两道爪印抓痕,还算完好。满意地对宏正说:“这一场虚惊,让我见证了一个奇迹。老衲怠慢道师了。”

“哪里哪里。”宏正打断了海通的话,说道:“长老多虑,也是谨慎之举。”

海通说:“我那护院的和尚,眼有一通,却见是一个小精灵的形体,只是功力不济,看的模糊,故此也把你们太小儿也给排查进来了。”

宏正这才明白海通说的意思,他指着寺院里热闹的场面,双手合十道:“无量天尊。这也是曲折,也是缘分。”说完,也诵了一声:“阿弥陀佛。

海通请宏正到客堂歇息,宏正谢道:“不必了。事情圆满了,我们就此告辞了。”

海通知道吴规急于去接刚刚找到的弟弟,也知道宏正的心思在大明村,便携众僧人送宏正和吴规出了寺院。

一辆马车停在门外,吴规与宏正道别,指着马车说:“这马车留给道长专用,车把式你也见过了,就随道长,随时停用。”宏正推谢,吴规道:“道长不必客气,还有它事,你们上路,尚明会和你说。”

太小儿看有了马车,高兴地笑了,他轻轻一跳,上了马车。和尚明并排坐在了前面,小手一扬,

拍了一下马屁股,喊道:“驾驾驾!”那匹马回头看看太小儿,没有动。尚明笑道:“鞭子在我这儿,他不会听你的。”海通道:“太小儿,你上了车就走,不要你师父了么?”太小儿一乐,摆手喊道:“爷爷再见。”宏正要上马车了,海通忽然对宏正说:“你身后有一只箭。”

太小儿一听,急忙看师傅,海通看太小儿在宏正身后找箭,禁不住地乐。

宏正也笑道:“我们这里没有别的仇人,如果我没说错,那只有大国师。”

海通说:“但愿平安无事。火明教的人,心力非常。他们想要做的事,只要咬住你,就不会松口。”

宏正谢了海通,马车离开了方云寺。

尚明扬起了鞭子,马车拐过一条大街,迎面有两个年轻人,迎着马车走来。

“小道童。昨晚的小道童。”年轻人指着车上的太小儿喊来。宏正看二人眼生,叫停了马车,问道:“我们不认识,你们是大明村的村民吗?”

个子略高的年轻人说:“是,昨晚我们在人群里,师傅哪里能看见我们。我们是兄弟俩,姓古,大家都叫我古老大,叫他古老二。村里需要买什么,经常叫我们哥俩来。我们是专门跑古里的。这不,隋伯伯派我们俩来古里,就是买灵船上的用料和杂物。走了两家店铺,东西有,就是都超了算计,我们正不知如何是好。”

尚明问道:“你们别跑啦,我知道行情,现在都这样。我们送道长回大明,你们就近买了,顺便马车就给你们带回去了。”两兄弟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尚明道:“你们傻愣着干什么。”他抬手指向路边的一家商铺,“这家就行,我带你们看看。”

尚明常来街里,店里伙计认识,打了招呼,回答了问价,古老大听了,摊开两只手说:“按照预想超支太大了。”

尚明道:“我们老爷有话,这些东西,可以随意去拿。所用花销都记在我们老爷的名下。”掌柜的拦住道:“等等,我们店只收钱,不记账。”

“你的店,不也是二街主的店吗?”

二街主是行内人对老板的称呼,掌柜的看了看尚明,仍表情阴沉地说:“说什么也没用,在我这就没有记账。”掌柜的执意要钱,古老大说:“能买多少就卖多少。”他把钱拿了出来,被尚明按住了。小伙计看争持不下,来人又很有来头,转身跑出了大门。

宏正和太小儿在马车上正在讲古里,看街景,看伙计找来一个员外模样的人,进了店,店铺里面便有了争吵声,他急忙进了店门,见一个老员外正指着尚明喊道:“你们金老板也经常来,他很讲信誉,可是现在你一个下人来,还要了这么多的货物,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宏正上前劝道:“尚老兄,咱们还有几天时间,不必如此较真。大明村还有事,还是先回去吧。”宏正转向老员外,道了一声“无量天尊。老主人不必介意,我们改日再来。”众人出了店铺,尚明拿起来鞭子,“驾”字还没出口,店铺里一声喊,老员外追了出了。

“这出家人是不是天竺山的道长?”

宏正听老员外问,回道:“老员外知道贫道么?”

“刚才道长说到了大明村,老朽反应迟钝,看见了你的小童子,老朽才想起来了,道长是老朽家的恩人。”老员外话音未落,大街上走来一挂马车,车上的人忽然冲着尚明的马车招手喊来:“道长,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这也是咱家,怎么在外面不进屋?”太小儿一看是大胡子,喊了起来,“大胡子,大胡子。”尚明不知来人缘由,收住了马缰绳。

大胡子给老员外引见了宏正,老员外笑道:“老朽也想到了,你也来了。”他转向宏正说:“救了我女儿的道长来了,老朽怠慢恩人了。”老员外吩咐付货,只要是大明村需要,一律无偿提供。大胡子赶来马车说:“你们坐车,货物太多,我赶车给你们送去。众人按需提货装车,老员外挽留宏正,宏正心里有打捞沉船的事,急于回大明村,和老员外和大胡子解释了一番,马车也装好了。众人上了马车,与老员外告辞。大胡子送货,两挂马车一前一后跑起来,转眼间出了古里。

古老大感慨道:“这一趟买卖跑的太顺利了。”尚明笑道:“看来行善积德就是有好报,没想到道长在古里也有道。”古老大道:“道长对他家有如此恩德,就该上门做客,那老员外也会盛情款待。”宏正道:“救人一命,不图回报,所以贫道连登门拜访的打算也没有。”尚明

道:“这话对,我家老爷也常这么说。”

宏正道:“你家主人也一片诚心。”

尚明说:“我家老爷让我来,就是能代表他,说把大明村的所有费用全部负担起来。因为老爷对回大明也是神往已久了。他写过一首诗,常挂在嘴边,诗曰:游子一片心,不忘报母恩。拥得金山在,只为叶归根。”

宏正叹了一声“好”,看了太小儿一眼,见他半醒眼低垂,似睡非睡,他身后是古老二,用手扶着他。古老二说道:“太小儿,你可别睡着了,掉到车下就找不到了。”话音未落,太小儿一扬小手,再看他手里,竟然拽着一条草藤。

古老二逗趣儿道:“太小儿,你得了个什么宝贝?”

“不是宝贝,是一棵草,长到马车上来了。”

古老大听了也开玩笑道:“什么草这么厉害,能长到马车上来。”

古老二说:“那是根草藤,要不是软了些,能把你钩下马车去,你可千万别睡着了。”

“哎。你们说的这段话,可以打个谜语。”宏正想用谜语让太小儿打起精神,“谜底是草药的名字,你们猜吧。”古老二道:“猜谜语我不行,哥,你来。”古老大道:“猜谜你都不会,还指望我,你以为我会么。”古老大的话,引的太小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们怎么怎么,谁都不会啊。”

古老二道:“我是猜谜会,猜草药的谜,我就不会了,要是老医官,肯定能猜出来。进了村我就去问问。”

尚明道:“还用找老医官?我说一个看对不对。能把太小儿钩下车的藤,不就是钩藤么。”

“太对了。”太小儿喊道,“你厉害。”尚明道:“如此这般也叫谜语,我说一个,也打一个草药。”太小儿应道:“行,你说 ,我猜。”

“说你的吴爷爷,找到了他弟弟,散尽了家财,往下你猜吧。”

古老二道:“这叫什么谜语,莫说太小儿,我都不行。”

太小儿低头沉思。

“这是古里华人都该知道的答案。”尚明手摇鞭子,提醒了一句。

宏正看太小儿没了动静,说道:“这样吧,出一个谜语太少,不能展开思路,我给你们多出几个。”

“我看行。”尚明说,“我先说一个,谜面儿是:老督军,谜底也是草药名。”

古老二笑了起来,“老督军一头白发,像个白头翁。这是不是药名?”

太小儿问道:“白头对,那个翁怎么出来的?”

“翁就是老头儿,这个你怎么不知道了?”

“啊。”太小儿微微一笑。“那就算你对了。再说一个。”

尚明道:“我再来出一个。说,出门要穿衣服。”

“防风。”太小儿喊到。

“嘿。”尚明笑道,“这个挺快。张嘴就有了,看来我出的谜语也有效。你可要注意了,马车跑的快了,你要防风啊。”

“那坐船回大明是不是也要防风啊?”

古老大说:“那当然是啦,船上的风还大呢,要是晕船,那你就更惨了。”

太小儿忽然想起了陶南爷爷,说道:“那,那,不坐船不是也能回大明吗?”

“能。”尚明道,“南下大海,北绕大漠,都能回大明。”

“等等。”宏正打断了对话说:“你们说的,又是一个谜语。”古老大道:“这是什么谜语?”他扭头问弟弟,“你知道吗?”古老二笑道:“这么简单,你也问我,你以为我会吗?”

“咯咯咯”太小儿又是一阵笑。“你们怎么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古老二说:“怎么都能回大明,应该是路路通,这是药名吗?”

太小儿小手一扬,喊道:“是,你答对了。”

古二问道:“太小儿,第一个谜语你还没有说呢,你吴爷爷找到了弟弟,散尽了家财,打他什么?”

尚明看太小儿也没反应,说道,“吴老爷找弟弟干什么?兄弟团圆干什么?散尽家财,干什么?那剩下的就回家了。要回家了,应该是什么?”

“当归。应该回家就是当归。”太小儿猜到了,高兴地喊着。

一车人说着谜语,正往前走,忽然前面一处狭窄的路面上横了一根枯枝,挡住了去路。

“哎,来的时候没有啊,这是谁弄的?”古二叨咕了一声,也把马车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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