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着腰，如街头巷尾的泼妇，冷眼扫视所有人。
可她却气定神闲，一双漆黑眸子如激光枪一样扫视一群人，让毛明几人竟心生几分怯意。
她要是泼妇，那也是自带女王光环的漂亮泼妇。
“既然大家要谈公平公正，我现在就跟大家好好谈谈公平公正。”
白素素根本不给众人插嘴的机会，她大手一挥，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女将一样，众人就顺着她的手看到一个巨大的led屏幕在临时演播室外布置完成，随着电源接通，巨大的LED屏幕亮起，一个清晰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毛明！
毛明瞳孔骤然一缩，随着画面的出现，他的心不知为何，跳的厉害。
五年前的毛明看起来更加精神，偌大的会议室中，端坐了十来个四十往上的中年大叔，赵德福、黄岐等干将系数在列，烟雾缭绕，整个会议室更像是个烟馆。
越是回忆，他的心跳更快，随着赵德福几人看过来，从各自的眼里，他们均都看到了骇然。
大事不妙？
潘青海敏锐地发现了几人的异常，心道不好，沉声道，“白总，你这是……”
白素素打断了他的岔，冰冷道，“别急着给他们洗，别到时候把自己带进去了。”
“哼，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等等，摄像机，对，你的摄像机机位，还不快点对准大屏幕。”
可白素素似乎压根就没看他的意思，指着潘青海身边的摄影师呼叫着，然后又瞥过来，“高强，来点音乐助助兴。”
“好。”
至始至终，白素素就没看潘青海一眼，这让潘青海尴尬至极，更让那位摄影师尴尬无比，是照做？还是？
“哦，忘了说了，切不切信号不要紧，按照我们谈判的公开要求，等会所播放的录像，全网同步直播，我说的不是你们夏海卫视，是全网三百二十一家网络直播平台。”
“……”
嘶嘶。
毛明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爬上心头。
潘青海的脸更黑了，可偏偏在这一刻无能为力，他促成了这一次公开谈判的直播，原以为这是毛明带着数千工人逼迫而来，携大势而来，其心路人不知，但他清楚。
可现在白素素准备公开一些神秘的视频，似乎她……有备而来。
尤其从毛明几人的眼神里，潘青海看到惊慌失措。
“对了，这位市长大人，姑且当你市长吧，既然你准备彻查原浦江机械厂的欠薪事件，那我顺手给你送点资料。以你的能力，连华汽的名字都能搞错，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是市长？这点资料……估计以你的能耐，怕也是查不出吧。”
白素素也没打算放过黄江河，说完，高音量扩音喇叭响起。
“天水集团是我们的老主顾，这次大合同，厂子经过研究决定，这份轴承供货合同在原有基础上，降低0%，以加深我们两家企业的深入合作关系，如果有意义，举手表决同意。”
赵德福对着稿子念道，刚说完，他第一个举手，十几人旗帜鲜明地跟着举手。
“很好，大家都明确了合作精神，实乃浦江机械厂的幸事。”
赵德福刚念完，旁白出现一段文字旁白，并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女声朗读，大意介绍了三年前华夏轴承普遍大涨的事实。
声音通过喇叭传遍全场，工人们听着，多数相视看了看，但没多大反应，可落在毛明几人眼里，他们的脸就更黑了。
“上半年工资调整方案讨论稿初步提议，按照工人工龄增长调整，每人每月调整50到00不等，这是调整的参照文件，请大家表决通过。”
财务部黄岐部长念着稿子说完，他第一个带头举手，十几人再度旗帜鲜明地跟着举手。
视频暂停，女声再度响起，简单地歌颂了厂子领导层对工人的关注，体现的领导层的英明决定，不少工人见此，都点了点头。
可女声在快要结束时，顺便提了一下这份提议中，关于领导层的工资调整，正科级及以上每月岗位补贴新增三千，副处级及以上新增五千每月，至于正处级，按照原有工资翻倍以以资奖励。
此声一落，刚才还点头的工人们愕然，几乎每个人脸上瞬间就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随着转瞬急促的呼吸而鼓起来，他们的拳头在这一刻顿时握紧。
毛明额头上的汗如豆般落下，赵德福几人脸色更加不好看，可这还没有结束。
画面一转，来到一次夜宴现场，一群人没见过的山珍海味在饭桌上仅仅过半，毛明大笔一挥，在服务员递过来的账单上签上了浦江机械厂的名字，而列席的众人，在场几乎全都能看到。
这一次，工人彻底愤怒了，叫嚣着几乎盖过了喇叭的声音，可这还没结束。
从分配不均开始，到公款吃喝，再到闲的在编人员与忙碌的聘用人员工作环境、工资、工作强度对比后，工人彻底爆发了。
“蛀虫！”
“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我们累死累活，他们却在作威作福，我们连基本的工资都还少人家一截！”
“愚蠢的管理层，没想到毛明居然放任了上百亿的资产浪费而不顾，太让人痛心。”
“这真是我们厂的困境吗？”
“半年工资，居然顶不上人家一顿饭钱，而人家还天天在山珍海味，我们却在食堂吃咸萝卜。”
“严惩毛明！还我公正！”
嘈杂地愤怒在最后汇聚成这样一句话，瞬间把工人的心意给总结出来。
比起七个月工资不发，他们刚才培养出来的愤怒更希望用这种方式来结束。
毛明、赵德福等人想要跑，可他们发现周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蓝色制服，一个个面色不善地，手里的拳头攥的很紧，只要他们有异动，谁也讨不到好。
潘青海心中一叹：大势已去。
毛明等人信誓旦旦而来，带着工人要找白素素麻烦，又找来记者，还弄来了副市长，可结果呢？
就连他现在都不好下台。
直播面向全国，这惊鸿一瞥十多分钟，却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网民的态度和工人达成了高度一致。
是人都知道，毛明等人……栽了。
而他们就栽在这个看起来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手上。
不声不响，她却站在了大屏幕前，拿着话筒，轻轻地吹了下，话筒发出调试前的爆音，她轻声道，“大家请安静，夏海市副市长黄江河在这里，他肯定会给大伙主持公道。”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黄江河。
黄江河想死的心都有了，被白素素堵在谈判之外，像是路人一样，丢进了往日的风光。
可她现在却又把他给拎出来，白素素当然不是给面子，她只是让他再丢一次脸而已。
“黄市长，难道你不说两句吗？工人可是很期待你能主持公道的。”
白素素笑着，如安静而又美丽的罂粟，那样子，让人易中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