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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西川有蹊跷

听闻来人得报,梁叔宇及时赶回胡姬酒肆与郭业相见,安排在了二楼的雅间儿小酌三两杯,房遗爱这小子敬陪末座。

酒过三巡,梁叔宇从袖中掏出如锦帕捏于手中,轻轻擦拭着嘴角,打趣郭业道:我可是一进酒肆就听说了哦,你在东市街面大打出手,好是惩治了几个市霸一番。火气挺大,怎么在兵部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

郭业举着杯盏轻抿了两口,摇头笑道:哪里有什么不顺心路不平,有人踩再说了,受欺负的可是我郭某人的兄弟,我不可能袖手旁观,视如无睹吧

说着,放下手中的杯盏,指着坐于一旁的房遗爱,道:这位是房大人家的二公子,如今在东市巡官衙门任职,二公子应该见过我这位弟兄吧

梁叔宇矜持地点点头,又冲房遗爱微微颔首,表示见过。

郭业继续说道:我知道东市有三成的店面都是你们梁家的,今后遗爱在东市,还得多多仰仗你们梁家啊。

梁叔宇本来就承着郭业之前西川两国大集市的那份人情,如今两人又都是长乐坊大钱庄的股东,再加上梁叔宇对郭业感官不错,颇有几分朋友之交。

所以,他大大方方地应承道:仰仗不敢当,如果房大人在东市有需要我们帮衬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切好说。

房遗爱闻言,立马满脸喜色地点头称好,他虽只在东市衙门呆了一天,不过他可是听说东市巡官衙门每年都收着梁家的银子。

就连他的顶头上司东市巡官高显,对梁家那都是毕恭毕敬,有求必应的。

没成想,郭二哥三言两语就替他在东市找了梁家这座靠山,别看他老子房玄龄高居庙堂,但奈何不喜欢拉帮结党,不喜欢广收门人,所以他爹房玄龄对东市这种街面集市上的事情,还真没有梁家说话好使。

房遗爱冲梁叔宇致谢了一番之后,很有眼力劲地发现郭业与梁叔宇好像还有事情要谈,当即借着东市衙门还有急事要办的由头,起身告辞匆忙离去。

见着房遗爱恰到时机的离去,梁叔宇不由称赞道:你这位兄弟倒是机敏,很有眼色啊

郭业笑道:那是,你也看看他是谁的弟兄,再说了他爹房玄龄宦海浮沉,他自幼耳濡目染,还能差到哪里去

得了,梁叔宇貌似不想绕着房遗爱的话题继续下去,自顾斟了一杯酒,问道,你今天来找我,肯定还有其他事吧

郭业颇有些意外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梁叔宇抿了两口美酒,笑道:呵呵,你郭业是什么人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都说屎壳螂不叮无缝蛋,你郭业也不逞多让

这话里话外透着奚落之意。

郭业岂是那么容易让别人占便宜的他立马抓到了梁叔宇的话柄,反击道:嘿,照你这么说,我是屎壳螂,那你不就是无缝蛋了乖乖,原来素来爱洁的梁二公子还喜欢这个调调

梁叔宇含在口中的水酒顿时脱口而出,喷洒在地,呸呸呸地吐着口水,一脸厌恶恶心地样子。捏着锦帕擦拭了嘴角之后,有些作呕地哼道:少恶心人,赶紧的,说正事儿。我一会儿还得赶回长乐坊去。柴令文那混账整天呆在暖暖身边,我心里不踏实

柴令文

郭业暗暗一阵摇头,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大舅子与梁叔宇两人为了鱼暖暖,这争风吃醋可是有些厉害的紧。

不过能得美人青睐又何其幸运像鱼暖暖这样美貌与事业并重的女人,甭说梁柴二位,就连自己都动心。

不过暂时他可没有搀和进去的念头,不然的话,争风吃醋擂台战就得变成一盘三国杀了。

到时候,那真是理不乱,剪还乱

那边梁叔宇见着郭业发愣,又是催促了两声。

郭业赶紧回神,说起正事儿道:是这样,你不是前阵子刚从西川回来吗我是想问你来着,西川近期的情况如何

梁叔宇不解地问道:什么叫近期情况如何你是指哪一方面是指你的人,还是指

郭业断然说道:都指,那边近期一直没有给我来信,我心里总觉得有些慌乱,老预感着有事情要发生似的。

梁叔宇握着手中的杯盏迟迟不由落桌,皱起眉头思索了一番,而后说道:我在西川那段日子,你那几位得力属下倒是对我格外热情,康宝庞飞虎因为公务繁忙,全程都是由那位姓朱的胖子陪着我。应该还算正常吧不过,有个事情倒是有些蹊跷。

郭业一听康宝等人都没什么变化,安心了不少,继而问道:什么事情有些蹊跷

梁叔宇道:我在两国大集市那些日子,我发现一个现象,吐蕃商旅来集市中兜售贩卖的人数与日俱增,而且是大肆抛售货物,颇有些清仓甩卖的感觉。

郭业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做生意嘛,竞争大了,自然就有竞价兜售的嫌疑。

梁叔宇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问题是他们兜售完吐蕃物产之后并不是带着银子返回吐蕃,而是在集市中大肆购置粮食,还有铁器。而且我本意是想购买一些马匹回长安来着,可是整个阿里土城的大集市中愣是看不到有吐蕃人出售马匹。你说奇怪不奇怪

大肆购置粮食莫非是囤积粮草

大肆购置铁器难道是融铁铸兵

看不到吐蕃人卖马

蹭~~

郭业猛然间好像想通了什么,站起身来惊呼喊道:莫非吐蕃人正准备秣兵历马,兵犯我大唐边境

怎么可能

梁叔宇立马否决了郭业的猜测,神色极为轻松地小到哦:如果吐蕃人有意与我们开战,之前怎么可能还派使团进长安递交国书而且你别忘了,斗狗大赛上他们还输了八百里土地给我们大唐。

郭业还是将信将疑,问道:那囤粮铸兵禁止战马出吐蕃,你又作何解释

梁叔宇看着一惊一乍的郭业,宽慰道:你想太多了,如今我大唐虽然在战马上不如吐蕃,在骑兵上可能稍逊吐蕃人一筹,但是我大唐国力强盛,吐蕃人怎么敢自寻死路来挑衅我觉得应该是巧合罢了,听说吐蕃国主松赞干布是位有为之君,应该懂得国与国间,力量悬殊,岂能轻易开战的道理。

郭业听着梁叔宇的解释,琢磨着,按照历史进程吐蕃人应该是贞观九年才跟大唐宣战,而且进犯的地点也是松州,这时间和地点都不吻合,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时候,吐蕃国的目标应该是侵吞大唐属国吐谷浑,难道他们是为了侵吞吐谷浑再做准备

可是这么重大的情报,暗夜怎么没有派东厂的人给自己送来呢难道他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不可能以暗夜事无巨细的谨慎性格,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个蹊跷。难道他被别的事情给耽搁了

一时间,郭业想入非非,思绪俨然飘到了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西川那边。

越想越是纳闷,郭业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暗夜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康宝和庞飞虎,哪怕是朱胖子连封书信都没有派人送过来

郭业心里有些捉急,心道,看来,必须将长安这边的事情早早处理完,然后借着陛下派自己前往西川安抚宣慰的由头,亲自赴一趟西川,一查究竟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郭业再次从沉思中醒来,不过坐在他对面的梁叔宇早已不见,包括他那两名抱着琴,捧着剑的活招牌侍女都已然人去房空。

门口处站着一名酒肆的伙计,见着郭业东张西望,赶忙报道:郭大人,我家二公子刚才见着大人沉思想事,所以没有惊醒大人,先行离去了。

郭业问道:又去长乐坊那边了

伙计点点头,然后自顾忙活去了。

郭业心里啐道,你妹的,老子找你办点事儿不见你这么积极,争风吃醋泡马子,你倒是不甘落于人后啊。

随即他也起身离开了雅间,下了楼梯出了胡姬酒肆后钻入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之中。

马车行驶前往太平坊的方向,他习惯性地倚靠在车壁上,暗暗提醒着自己,长安这边所有要办之事,必须提上日程了,先替顾惟庸和穆师爷搞定龚吉这孙子再说。

想到此处,郭业突然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冲车帘外头的马夫喊道:

停车,转道,先去一趟御史大人高士廉大人府上

哒哒哒哒

马车半道而停,临近家门而不入,重新转道直奔高士廉府邸所在的崇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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