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地感受这股压迫，越发让人觉得无力。李莫苦笑一声，战胜狮王又怎么样，前方分明还有一个自己无法匹敌的对手正在等着。
只听身后的秦无恨颤声道：“龙……龙吟！这是龙吟啊！”
秦无月喜极而泣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没想到世上真的有龙！”
龙？李莫心中一动。既然遇到了龙，那就只有两种结局。一是此龙痛恨人类，他们三兄妹今天齐唰唰毙命于此；二是这是只好龙，会想办法帮他们恢复人形。
李莫回头和秦家兄妹交流了一下眼色，都确认了对方心中所想，眼神转为坚定，向声音来处走去。
那只狮王目送李莫三人远去，惊讶地道：“原来这段日子龙神就是在召唤他们？”
身后群狮望着三人的方向，都流露出羡慕不已的神色来。
且不提狮子们有多羡慕，总之李莫三人马不停蹄地飞奔了大半天后，眼前的景象足使他们的嘴巴张得可以塞得下鸡蛋！
顺着溪流穿过草原，前方果然是一片湖泊。湖泊并不大，占地也就一顷有余。夕阳洒在水面，波光粼粼，映出一片金色，连接着远处接天的草原，美仑美奂。
但这一切再美，也不会让李莫三人吃惊成那个样子。他们吃惊的是，湖边竟赫然有个小村落，共有十几户的样子，竹篱茅舍，错落有致，和人类的村落几乎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村外悍然坐了一个人！
一个白须白眉，干巴瘦小的老头。
森林里的野兽们拼尽了力气，日日抗击进犯的人类，守护森林的一草一木。谁能想到，在森林的中央，就像圣地一般的湖泊边上，竟有着人类用森林的草木搭建村落，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这也未免太讽刺了吧？
李莫三人抱着一肚子的疑惑，走上前去。越走得近，李莫就越觉得不对，眼前这干巴瘦小的老头，却分明给人蕴涵着巨大力量的感觉，那是一种强者的直觉，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李莫心中涌起明悟。人可以变狮子变狼变兔子，龙为什么不能变人形？
“小子李莫，携义弟秦无恨、义妹秦无月，向龙神请安。”
秦家兄妹听到李莫的话，也没什么讶色，估计也早猜到了老人的身份。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小伙子很不错。就凭你刚才对狮王那番话，我就没有看错人。”
“没有看错人？”李莫眉毛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错，自从你们刚来森林，我就一直在关注你们。”老人笑眯眯地说道：“否则，你以为化形大法为什么会出这种误差，明明是要变猪的却变成了血眼战狮？”
李莫笑了笑，道：“谢过龙神。”
老人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巡视，意味深长地道：“这段日子，感觉如何？”
李莫沉默下去。
秦家兄妹也沉默。
过了半晌，李莫才轻叹道：“这一年的日子虽然九死一生，尤其是前期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但却让我明白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
老人抬头看天，微微凝眸，悠悠地道：“在森林里，你们懂得为了生存奋力抗争，但为什么在人间却束手等死？”
李莫心中微微震动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在人间，我没有抗争的力量。我是成为了血眼战狮，才能在丛林中求存，若是变成一只兔子，恐怕第一天就已尸骨无存。”
老人失笑道：“你见过野兽们和人类的战斗吧？”
李莫点头表示见过。老人又道：“人类刀枪不可谓不利，武功不可谓不高，但千万只兔子合起来，也一样能将人类逐出林外，这又是什么原因？”
李莫默然。老人说的例子是存在的，曾经就有一次，成千上万的兔子围攻而上，硬是把一群人类给吓跑了。也许是这群人类并不算强，所以这场战役里，一只食肉动物也没有出现。
秦无恨见李莫语塞，插话道：“那是因为那群人类还不够强。若是遇到那次的正规军队，没有大哥的领导，那些野兽再凶猛还不是也要失败？”
“是么？”老人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李莫叹了口气，说道：“龙神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老人笑道：“你们口口声声喊我龙神，当真知道我的身份么？”
李莫摇头道：“请前辈赐告。”这回连龙神两个字都省了。
“你们可知何谓四象？”老人仰头望天，神情似乎陷入了追忆。
李莫答道：“东方青龙，北方玄武，南方朱雀，西方白虎，是谓四象，也称四灵，故老相传，四灵代代守护人间。”话一说完，猛然惊觉，失声道：“你是青龙？”
老人答非所问地道：“守护人间，嘿嘿。人间自应由人自己来守护，人既放弃了自我，那我们又能起什么作为？”
秦无恨迟疑道：“可是青龙当镇东方，这里明明是大地之南……”
老人哭笑不得地道：“井底之蛙，以为天如井大！这世间大地广袤无垠，岂止这么区区一片？对整个天下，这里不过是东方大地的一隅而已。”
李莫猛地记起父亲留下的书中，有地如圆球之说，球面多为海洋，海上有数块陆地，均有人类生存，自己所处的不过是其中一块罢了。于是点头道：“这么说，朱雀玄武白虎，是分布于四海之外了。”
秦无恨马上不说话了。青龙说的话，他可以表示怀疑，但李莫既然这么说，那就决没有怀疑的理由。
老人赞许地看了李莫一眼，道：“你倒有些见识。不愧为无命星。”
这回轮到李莫愣住了。什么叫无命星？三人都傻愣愣地往天空看去，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中群星闪耀，月色无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