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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高义薄云

石望认定北方,放出心镜,施展空庭门的玉藕金丝勾连远方之物,一路飞渡而行。他不知道“玉藕金丝”这个名字,而且已经用太易经将玉藕金丝改缺重构,以没有性质的灵气施展出来,取个名字叫做凭风临仙。

没有性质的灵气不会显出光与色,故而石望施展凭风临仙时,手侧抬,身子平平飞过,就如同仙人驾风飞渡一般,飘然灵逸,再加上身旁青鸟跟随,颇有一番逍遥仙家的气派。

太易经达到第七重之后,石望的心镜扩张两里,可以看到的范围变成了三里。

石望施展了“凭风临仙”大约两月,这一日行到一片起起伏伏的翠绿山间,见前方重重山外灵气汇聚,应是有许多修行之士,而侧方凶煞之气冲天,有一种蛮荒凶兽作乱的气象。

石望不再施展凭风临仙,却不收回心镜,直往前方灵气炽盛之处行去,走了两里,心镜中望见右边有三人也往前边去,便折步右侧,走了三里遇上这三人。

这三个人,一个是三十余岁的汉子,身长六尺,满脸络腮,长得威武雄壮,穿一件兽皮袄,剩下两个是二十左右的白面青年,模样五分相似,笑面俊容,喜气盈盈,穿仙绣青衫。

汉子豪迈,青年意气。三人有说有笑,见到石望,都露出惊奇之色。汉子问道:“小兄弟,你家长辈呢?怎么把你弄丢了?”

石望皮白质玉,又只有十四五岁年纪,脸上虽然英气勃发,却也难脱稚嫩,穿一件金色单衣,还带着一只漂亮的小鸟,在这深山荒野之地让人见到,的确会被当作是哪家大人粗心,弄丢了的小孩。

石望讪讪一笑,随即微笑拱手,问道:“三位道友请了,敢问这是何方地界,前边灵气勃发处是什么地方,东首煞气冲天处又是什么地方?”

汉子与青年互相顾看,忽然都放声大笑起来。石望眉头轻轻一皱,问道:“三位道友为何发笑?”

这句话让三个人笑得更大声了。笑了一会,汉子笑意不止地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告诉我尊上名讳,怎么称呼,随谁来的,我周义一定帮你寻到长辈,送你回去。”

一个青年附和道:“对、对、对,将你的来历说来听听,周大哥说了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石望眉毛跳了两跳,又道:“三位道友,我从南边来,初到此地,不识路径,不知可否相告?”

汉子笑道:“小兄弟放心,我等不是歹人,不会害你,你不必提防,尽可如实相告。”

两个青年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不会害你,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

三番两次遭到小看,石望终于忍不住了,随手十根劫火灵力的发尖针挥出,将一块大石头洞穿,叫道:“你们三个没长眼的,看清楚了!小爷是修士!通法境的,修为不比你们低多少!”

三人目瞪口呆。两个青年直直上前,四只手在石望身上摸来摸去。一个人一边摸一边道:“哎呀!哥,他真的是通法境,奇了,奇了!”

另一个人道:“是啊,真是奇了!我们在家族也算天资极佳 了,可也是十九岁才修成通法境的,这小兄弟十四五岁就修成通法境,可真是奇了!难道是打娘胎里就在修炼?”

大汉上前拉开两个青年,道:“闻实、闻虚两位兄弟,我看这小兄弟定是某个家族或者宗门的天才,一个人出来历练本事的。”又向石望拱手一礼,歉然道:“这两位兄弟性子急了些,如有冒犯,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两个青年也想起失了礼数,歉道:“对不住啊小兄弟,我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小就修成通法境的人,不要见怪。”

石望哼了一声,拍了拍衣裳,喃喃道:“这还差不多。”向大汉道:“道友名唤周义?”

大汉道:“正是。”

石望又向两个青年道:“你们谁是闻实,谁是闻虚,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一个青年道:“我是哥哥闻实。”

不等另一个青年说话,石望就道:“我记下了,左眼有痣的是闻实,是哥哥;另外一个是闻虚,是弟弟。”

闻实闻虚一齐道:“对,对,对。”

周义问道:“那小兄弟又怎么称呼?”

石望道:“我名石望,宝石的石,仰望的望。”

周义道:“石兄弟既是第一次来蛮荒山脉,不识路径,不如跟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不知你意下如何。”

石望用心镜观察了他们三里路 ,见他们不像不轨之人,便道:“也好,不过你们得仔细跟我说说这个蛮荒山脉。”

周义三人应是,石望随他们一起,往那灵气昌浓之地而去。周义指着东前首的方向道:“蛮荒山脉就是石兄弟你说的那个煞气冲天的地方,你出门历练,应该知道荒古大陆妖兽分为八等,与我们修行人的境界相同。”

石望听老头儿说过,“嗯”了一声,道:“妖兽也是修行之属,分出境界自然也是好的。”

周义道:“蛮荒山脉界域极广,是妖兽群居之地,深处多有寻道境、逍遥境的妖兽,据说山脉最深处还有造极境的妖兽。深处我们当然是去不得的,不过这外围嘛,却是我们这些无依无靠之修的乐土,许多人都是靠捕捉妖兽的买卖为生,也有的是来寻找灵宠,还有的是宗室门派的子弟来此历练,就像石兄弟你这样。”

石望看了看周义,又看了看闻实、闻虚两兄弟,道:“看起来周兄是做妖兽买卖的,不过两位闻兄倒是不像。”

周义大笑几声,道:“石兄弟说得不错,我平日里常在这山脉中走,遇到好的妖兽便捉来卖了,换几颗灵石,当作过活与修行之用。但是闻实闻虚两位兄弟可是来历不凡,是龙血国名门之子。”

闻实和闻虚不觉笑了起来。闻实道:“家中薄名,让石兄弟见笑了。”

闻虚道:“闻家可是龙血国数一数二的家族,倒也配得上石兄弟这个天才呢。”

石望眉头一动,抱拳道:“原来是两位闻家公子,不知怎么独自二人来到这蛮荒山脉。”这两个月来,他并非一味行路,遇到人烟之地,倒也会有停留,也见过不少修士,听说荒古大陆南方是龙血国独霸,国内门宗万千,能在龙血国称得上数一数二,看来闻氏两兄弟来头不小。

闻实和闻虚皆是面上一红,笑意顿消。闻虚讪讪不言。闻实却是比较坦然,道:“我们兄弟有一堂妹,叫闻青,在蛮荒山脉得了一只三头长翎孔雀,常常在我们面前卖弄。我们忍不住一口气,与她打赌,要寻一只妖兽,胜过她的孔雀,但长辈不许,因此我们偷偷来蛮荒山脉寻找妖兽,没想到被冯郝、王生和孟熙鹤骗到山脉僻静处,下了缥缈散,要害我们性命,取我们宝贝,幸好周大哥仗义相救,不然我们也不会见到你了。”

石望当然不认得冯郝、王生和孟熙鹤,想来是专门做那些伤人害命的勾当的小人,这闻氏兄弟少不经事,连这等入不得眼的山野小修也记着名字。

周义笑道:“我平日就听闻那冯郝三人作恶多端,专门哄骗那些初涉世事、不明真相之人,行凶害命,只是我修为与他们相若,又没有一同除害的朋友,也不曾见他们恶行,不敢与他们为难。那日我见他们三人在妖缘坊,一个唱,一个喝,一个扮笑脸,将两个气宇不凡的年轻公子哄走,我恐其中有鬼,跟随其后,果然亲眼见到他们的诡计,便出手将他们拦下,等两位闻兄弟恢复,才使出神通将他们杀死。”

石望道:“周兄一个拦他们三个,想必是神通不凡。”

周义叹了一口气,道:“这可抬举我了,我的那两手粗陋法术,根本不是冯郝三人对手,只是苦苦支撑。若说神通,两位闻兄弟厉害,只一个法术便将他们三人杀死,恐怕比之寻道境也不弱了,不愧是闻家人。”

闻实和闻虚高深一笑,齐声道:“别的不敢说,我闻家修炼的仙法、神通、法术无一不是上乘。”

石望淡淡一笑,又问道:“那妖缘坊又是什么地方。”

周义道:“妖缘坊便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石兄弟说的灵气勃发之地,建在蛮荒山脉外侧,是供修士换卖妖兽、买取宝贝等所需之物的坊市。”

石望“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条街啊。建在这蛮荒之地,恐怕每天都免不了许多争杀。”

周义道:“这倒不是,妖缘坊和平得很,就算有什么血海深仇到了坊内也得忍着,不然争斗起来,不小心打扰了圣月缘的生意,就不美了。”

石望道:“圣月缘?这是谁开的店?还能管人家杀人夺宝,持强凶横?”

这句话一说出来,周义和闻氏兄弟都停了下来。石望回头望去,只见他们用带有不可思议和蔑视无知者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得他心里发毛,笑容渐渐不自在,问道:“怎么了?”

闻虚“哎呀”一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石望,惊奇地道:“石兄,你这是一直被师父按在山里修行,第一次出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吧?竟然连圣月缘都没听说过。”

石望面色讪讪,心里直骂:“他妈的,这圣月缘究竟什么来头,只是没听过它的名号,就被当做乡下无知小儿来看,简直是岂有此理,等我日后修成神威,一定要找回这个面子。”表面摆出一副有兴趣的样子,道:“哦?边走边说。”

闻实道:“圣月缘可是荒古大陆最大的商号,分号开遍大陆,但凡有几个修士的地方,就有圣月缘的分号。”

周义道:“丹药、符箓、各类宝贝、各类材料、各种奇花异草……只有修士用不到的,没有在圣月缘买不到的。”

闻虚道:“是啊,是啊,我在家里也常听长辈叮嘱,日后出门,缺什么就去圣月缘买,圣月缘的价格绝对公道,而且从不卖缺滥之货。”

周义道:“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雏鸟,要买什么,或者要卖什么,去了圣月缘,绝不会受到蒙骗。”

石望现在对圣月缘可是有了天大的兴趣,问道:“就算圣月缘生意做得大,也不至于让人这么客气,连争斗都得离它远些吧?”

周义道:“圣月缘做生意做得周到,对什么人都和善得很,大家也不好意思坏人家生意。”

石望问道:“如果有蛮横之辈硬要找麻烦呢?”

周义道:“圣月缘的每一个分号,都有一位护商使,专门应付那些不让人好好做生意的人。别的地方有没有护商使我不知道,不过蛮荒山脉的圣月缘的确有一个护商使,我亲眼见过,而且听说他的修为已达到造极境,厉害得很。”

石望惊奇道:“这南方偏僻的地方,竟要一个造极境修士坐守,圣月缘好大的气派啊!”

闻实道:“这只是蛮荒小地,我曾听家里长辈说过,龙血国主城的圣月缘护商使是盗天境的呢。”

石望忽然恍然大悟,道:“难道妖缘坊的‘缘’字,就是取圣月缘的‘缘’。”

周义道:“这是自然。”

石望道:“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个圣月缘了呢。”

周义笑指前方道:“石兄弟,这不是已经到了,前面就是妖缘坊,我们也正要去圣月缘,石兄弟若不嫌弃,就同去如何。”

石望笑道:“正有此意。”又问:“不知道你们三个要买什么东西。”

让人相视一眼,闻氏兄弟脸上有些遮掩。周义道:“说出来也不怕石兄弟笑话,两位闻兄弟看上一只五花锦毛兔。我们去捉,没想到那兔子竟狡猾无比,有一百多个兔子洞,这不,兔子没抓着,反而咬坏了我的金风刀,正要去圣月缘重新买一把称手的家伙。”

四人一路走进妖缘坊,只见人声鼎沸,行人往来,极是热闹。山野林间,没铺石的大道交交错错,四通八达,零零星星有不少铺子,但更多的人是摆着小摊叫卖,卖的多是小巧妖兽、妖兽尸身割下的材料、符箓、兵器等。

妖缘坊正中央,白白的光滑石板四四方方的铺了几百丈有余,一座四四方方的煌煌大殿坐在上边,只留出两三丈白石板在外面。大殿只有一道正门,红边黑木门上挂着一块金边蓝匾,写着“圣月缘”三个金底大字,其余三面皆是青墙。

石望轻轻一笑,道:“这圣月缘可真是气派。”

闻实道:“白石板、平平无奇的红边黑门、金边蓝匾的招牌加上青墙,这些是圣月缘固有的定制,在哪儿都一样。”

圣月缘的大门当然是打开的,石望四人直直进去。周义靠捕捉妖兽过活,对圣月缘倒是熟悉,进门直接左拐,去到柜上,向一个灰帽伙计道:“小张哥,生意可还好?”

伙计笑道:“这不周爷么?今天可有抓到什么神兽?”

周义笑道:“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天天把那些破妖兽往圣月缘里送啊。我今天来,是因为我那把金风刀坏了,想问问小张哥有没有合适的兵器,卖一件给我。”

伙计道:“你要什么兵刃?”

周义道:“最好是刀,成双更好。”

伙计道一声好,便进去库中,取出一对长刀,递给周义,道:“这是阴阳四海刀,最配周爷义气,也可增长周爷金灵气的锋芒。”

周义将阴阳四海刀拿在双手,左手一刀铭有“四海”,右手一刀铭有“阴阳”,掂了一掂,运转功法,白色金灵力布满刀锋,耀眼闪烁,一边阳刚,一边阴柔。

周义大喜道:“阴阳相济,粗中有细,好刀!小张哥,这刀我要了!”

伙计道:“两百灵石。”

周义笑道:“小张哥真是好眼力,我就这点家底瞒不过你。”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破旧的须弥袋,倒出两百枚灵石。

闻实见状上前道:“周大哥,你的刀是因为我们兄弟坏的,这灵石应该我出。”

闻虚道:“对,周大哥,灵石该由我们出。”说着手上须弥戒灵光一闪,一袋灵石扔在柜上。

石望在一旁寻思:“这就是老头儿说的须弥一类的宝贝,果然方便。那晚看空庭门的女人不知从哪取出一张大弓,想来她身上也带着须弥类宝物。”

周义急忙道:“两位兄弟快将灵石收起来,我自己坏了宝贝,怎么能怪在你们身上?”

伙计笑道:“两位少爷,周爷仗义,也是素有名气的,他是决计不肯收你们的灵石,不如将这灵石买几瓶金池丹送与周爷,岂不是正好?”

闻实道:“那好,有什么合适的丹药,拿几瓶出来送给周大哥。”

伙计道:“好嘞。”进去拿了一瓶金池丹和一瓶养灵丹递给周义。周义也不好再作推辞,便将双刀与两瓶灵丹收进须弥袋中,向闻氏兄弟道了声谢。

四人正要走,闻虚忽然问道:“石兄弟要买些什么?”

石望也见识过圣月缘了,正要离去,闻虚一问,问得他面色一僵,轻咳一声,向伙计道:“有冰糖么?”

伙计一愣,道:“有,要多少?”

石望道:“一包。”

伙计取冰糖来。石望给了一颗灵石。伙计笑道:“这位爷真大方,一颗灵石才买一包冰糖。”

石望本还想换些银钱回来,听到伙计这句话,反而不好意思开口了,与周义三人一起离开,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在肉疼:“我好不容易才从修神境小修那里弄来的五颗灵石啊!今天一包冰糖就要了我一颗,这闻虚的一张嘴真是欠打!还有圣月缘,谁说它价格公道,一包冰糖要我一颗灵石,简直是家黑店,等我以后杨名天下,定要讨回这个面子。”

石望左手托着冰糖,自己磨着一颗,喂给天霸一颗,问周义三人道:“你们吃么?”

于是四个人一边磨着冰糖,一边往来时的路离去。走出妖缘坊,周义道:“石兄弟,我们要再去捉那五花锦毛兔,你随我们一起,不用你出力,等捉了兔子,我再好好安置你。”

石望正好是个闲人,欣然答应。四人朝蛮荒山脉而去,石望问道:“你们好像不是从蛮荒山脉来的。”

周义道:“兔子狡猾,见势不妙,逃了出去,我们追出山脉,但仍让它逃了,所以才从另一边回来,遇到石兄弟。”

一路上,周义仗着经验老道,将石望三人照顾得周周全全,极是仗义。闻实和闻虚喜欢他的义气,曾提起要他一起回闻家,好过在这蛮荒,但周义恐山野小修,不入大家法眼,便没有答应。

四人走了半日,到了五花锦毛兔的一百多个兔子洞,正好见到一只毛色似花的通法境兔子被一个人抓着耳朵,提在手里,一蹬一蹬的,挣脱不得。

那个人白衣白面,长得英俊,气度不凡,年纪比闻氏兄弟稍大,身后侧跟着一个翠衣俏丫鬟,身旁是一只白皮黑斑猛虎,虎背上站着一只金眼鹰。

周义和闻氏兄弟皆是一惊,没想到自己中意的妖兽竟被人捷足先登了。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周义正想招呼闻氏兄弟回去,却听见他们异口齐声叫道:“南见愁!”

石望早在三里外,就用心镜看见有人在捉兔子,还趁机用太易经解析了那白衣人的几个玄妙法术,并不惊讶,只是将只剩下一半的冰糖包好,放进怀里,怕待会儿动起手来打坏了。

白衣人正是闻氏兄弟所说的南见愁。他见到闻氏兄弟面色一动,将兔子交给丫鬟抱着,蹲下摸着虎头,拖长了声音道:“我听说闻家的草包兄弟偷偷跑出家门,不知去了哪里,要是被人发现在蛮荒山脉葬身妖兽之口,闻敬仙老爷子听说了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呐。”

跟着轻轻一拍虎头,猛虎立刻扑将出去;飞鹰翔起,收翅,自高处冲来。一层淡蓝光幕升起,将猛虎与飞鹰拦在外面,不停冲击,涟漪阵阵,闻虚手上的一颗蓝色明珠也是涟漪阵阵。

闻实回头道:“周大哥,石兄弟,南家与我们闻家向来不对付,那南见愁神通厉害,你们快走!”

周义从须弥袋中取出阴阳四海刀,叫道:“两位兄弟,姓周的虽然没多少本事,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这刀今天正好开开荤。”

石望叫道:“天霸!”

青鸟知道意思,欢叫一声,冲出光幕,与金眼鹰斗在一起。

闻实急道:“你们不知道南见愁的厉害,快走!不然会有性命之危!”

周义哈哈大笑,道:“我周义岂是不顾兄弟,独自仓皇逃命之人?”

南见愁见那平平一只小青鸟,竟能与金眼鹰斗得不分上下,轻咦一声,看了一会,又见猛虎冲不破淡蓝光幕,祭出一张兽皮符,贴在光幕上。哐砰的一声,闻虚手上明珠破碎,淡蓝光幕消失,猛虎扑来。

闻虚张口吐出一道狂风,吹退猛虎。周义双刀交错头顶,用力斩下,闻实大叫:“不要!”,但是一刚一柔金灵力刀刃却已直取南见愁而去。

只见灵力刀刃击在南见愁身上,却仿若微风拂过,反而是闻虚大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胸前衣裳交错切开,看起来正是周义使出的法术所致,幸而他灵力凝实,才未受伤。

闻实大声道:“他会置因换果,千万不能打他!”

石望已经用太易经将南见愁的手段解析,那不是法术,而是倒换结果的神通。他心想:“看来关键之时,还要我出手救他们,也可以显得我神威非凡。”表面却装模作样地问道:“不能打,那还不快逃?”

闻实道:“逃不了了,刚刚那层光幕是为了阻隔他的神通,现在水幕珠碎了,我们都逃不了了。”

石望已学会了南见愁的神通,当然知道这个神通可以改变方向,无论他们怎么逃,最后都逃不掉,故作着急貌,道:“打又不能打,逃又逃不掉,怎么办才好?”

闻实祭出一把风云伞,闻虚祭出一面混元盾,一左一右挡在前面,遮了自己,阻了猛虎。闻虚道:“不能打,不能逃,但是可以防,可以缠。”

闻实道:“他有一把乾坤剑,锋利无双,防不住的。周大哥,待会儿我们缠住他,你们趁机逃走,去云苍城给我父亲闻敬仙报信!”

周义怒目圆睁,道:“我岂能做那背义之人?”

就在这时,石望用心镜看见南见愁祭出一把银色飞剑,想来就是闻实所说的乾坤剑,出声叫道:“小心!”

闻实闻虚闻言,不及细想,向前纵跃,跟着飞来乾坤剑,将风云伞和混元盾斩成两半。闻实闻虚相视一眼,皆是心有余悸,若他们慢上半步,只怕会被乾坤剑斩成两截。

乾坤剑有灵,飞刺斜斩横劈,围着闻氏兄弟转上几圈,又斩毁他们七八件宝贝,也在他们身上添了几处伤口。他们后退回来,扯下项间一块玉坠,一齐扔出去,两道无形的风卷向南见愁,所过之处,万物湮灭。

南见愁也扯下项间玉坠扔出,一根荆棘滕迎风而长,张扬若魔,与闻氏兄弟的两道风相持不下,最后风消滕枯。

闻氏兄弟手段尽出,无可奈何,苦苦一笑,道:“周大哥,是我们连累了你。”

周义上前,立在中间,与闻实闻虚并肩,阴阳四海刀一振,傲然直视南见愁,道:“周义一生顶天立地,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今日就是死在一起,便又如何?”

闻实闻虚胸中一股热气冲上头顶,只觉得能结交周义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上前将他挡在身后,齐声道:“这辈子能与周大哥做兄弟,也是不枉了!”

石望一直用心镜掌握所有情况,太易经时时备好,是以闻氏兄弟和南见愁扔出玉坠时,他就立刻开始解析里面的法术,其灵力构成极其繁复,直解得头昏脑涨,恍恍惚惚,片刻才回过神来。

石望心里暗怨道:“那些大修士,就是喜欢封印法术,给后辈晚生当长命锁挂在脖子上玩,害得我解析不出,还弄得头疼。”

石望见周义和闻氏兄弟豪言壮语,已准备拼命了,心想是时候显显威风了,摆出高人气派,正欲上前,却见周义忽然双刀一送,一左一右,从闻氏兄弟后心进,前胸出,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双刀刀尖滴血,周义一抽,两具尸体后倒,跟着刀光一起,分别斩下闻氏兄弟右手中指,取下两枚须弥戒。

南见愁一愣,悬在空中的乾坤剑险些掉落下来。周义上前,利落跪在南见愁脚下,低着头,双手捧上须弥戒,道:“小的周义,愿为主人效力。”

周义生得一副威武雄壮的样貌,石望能够想象他受领君命,纵横疆场,却无法想象他奴颜婢膝,谄媚献笑。

南见愁收了两枚须弥戒,问道:“你愿意为我做事?”

周义道:“小的得见主人尊颜,三生有幸,敢不效命。”

南见愁将一个黑色丹药弹在地下,命令道:“吃了它。”

周义一把抓起丹药,也不管有何效用,连着些尘土一口吞进腹中,跪拜道:“主人,以后周义就是您养的狗了,主人要我咬谁我就咬谁,要我向东绝不向西!”

南见愁道:“起来。”

周义恭恭敬敬地站起,唯唯诺诺地退到后边,低着一颗豪气的脑袋,连看都不看石望一眼。

南见愁看了看天上与金眼鹰缠斗的青鸟,朝石望一笑,道:“小孩,你这鸟不错,不过你可真倒霉,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石望淡淡道:“倒霉是倒霉,却没有闻氏两兄弟倒霉,也还不一定会死在这儿。天霸!”

青鸟听到石望的声音,一口劫火吐出,将金眼鹰烧得半熟,羽毛焦落,掉下地来。

青鸟欢叫一声,飞到石望左肩,昂头翘尾,傲视南见愁。

南见愁笑道:“这鸟真有灵气,正好给我换了那只鹰。”

石望道:“这鸟不卖,再见了。”

话音一落,石望右手一台,如仙人飞渡深渊般飘然飞掠,却是使出了凭风临仙,向妖缘坊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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