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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路迟威武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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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听得莞尔一笑:“多么符合我以前的人生观, 谁都不要爱, 只爱我自己……多好……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为什么你不早点对我说这话?那我们一定一拍即合……”说到这里,她侧过脸,面对段淮, 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令人疼惜的阴影,一闪一闪的, 都是叹息,“可惜, 如果没有顾亦北在前, 你对我的期盼不会只是不爱任何一个人……可惜……”

再一句“可惜”,她却缄默不言。

纤长的手指,洁白如玉, 悄然按上胸口, 紧紧的压住……

心底有苍凉的笑声在回荡……

可惜,已经爱上了, 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待心口那阵如针扎般的疼痛过去, 杜晓才睁眼,唇角是如此倔强的缓缓爬上了笑意,她听到段淮的问题:“所以,我怎样都来不及么?”

于是她笑着回答:“现在才分手,再等我考虑下吧。等我考虑出所有跟你在一起的好处, 我相信我会答应的。

段淮,你那么优秀,担心什么呢?”

她模样乖巧的拉着他袖子低声撒娇, 如同她才做了近视手术后,对他有所求的任何一个时候一样。

那时明明除了对工作以外的任何事都漠然至极的清冷男子,却偏偏推掉所有应酬,早早回家,对她刻意刁难,只为这一瞬间,她脸上明媚的生动。

那时的他从不顺她的意,不是冷冷的不说话,就是一个利落的“不行”,因为想看本就硬着头皮来撒娇,却又还失败的她,皱着脸撅着嘴,嘟囔着说他坏话的样子。

那时,他还以为自己一定能拥有这样的美好。

他优秀么?

再优秀,吸引不了她,又有什么用?

段淮不敢看会勾起自己心里所有柔软的她一眼,只是看似平静的注视着前方。

这次,他没有再拒绝她的撒娇,一个简短利落的“好”字出口,眼里的漆黑深邃,却刹那间同车外的冰冷月光一起,碎满一地。

而这相同的一晚,却有人,同样乔装无事,故作轻松地,在自己新开的游戏公司的庆功宴上,醉的一塌糊涂。

**

段氏成立二十五周年的晚宴,有着近乎奢靡的豪华。

除了众多社会名流精英的参与,段氏娱乐公司旗下的演员,也纷纷盛装出席,段氏控股的大酒店灯火辉煌,巨大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俊男美女觥筹交错,壮观非常。

杜晓身上穿的西瓜红礼服是阳春亲手给她设计的,低胸露背,将大片大片白晃晃的细腻皮肤露在璀璨的灯光下,腰线收的紧密无隙,裙摆一边长一边短,长的那边飘逸在脚踝,短的那边却只停在膝上十五公分,上面覆着的同色系绢纱被蝴蝶结式钻扣系出几道褶皱,杜晓笔直修长的无瑕双腿在下面欲遮还露。头发慵懒的随意挽起,耳钉是一线碎钻,直垂香肩,末端的红宝石,不动时落于锁骨上方仿佛两粒朱砂痣,而动时,却又连带着人的心也痒痒的挠动了。

她挽着段淮一出场,便是一阵轰动,因为段丛山对这位继女的宠爱态度,媒体都十足感兴趣的将□□短炮对准了她,大赞其靓,又恭维段丛山事业成功之余,还收获娇妻,儿女双全。段丛山揽着明艳的阳春,笑的开怀:“是啊,现在就担心媳妇的问题了。”

记者忙问他中意哪样的。

段丛山儒雅笑着,看向杜晓:“晓晓这样的就很不错呀,当初我和她妈妈都有意思撮合她和段淮。不过年轻人的事,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杜晓于一片哗然中偷窥阳春,果然,虽然笑容依旧堪称完美,却能看出那脸都已经憋绿了。她险些忍不住笑,阳春这算是遇到对手了,原本还以为能利用兄妹结婚于礼不合这一点和段丛山离婚,却不想人家如此坦然,还先她一步将这件事放在了台面上,告诉她:我不在乎这些,但你想跟我离婚,想都别想。

记者短暂的惊愕后,连忙逮着机会追问段丛山:“这样没关系么?毕竟他们名义上算是兄妹呀。”

“没有血缘关系就ok吧?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的思想也该跟着更新不是么?这如果能行,也该算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段丛山笑意深了两分,轻松回答,毫不避忌。

“那段先生是更中意杜晓小姐做您的女儿还是长媳呢?”

“都好,但是女儿可能以后要嫁出去,儿媳以后还能留在段家。”段丛山的回答很明显的表现了自己的倾向性,“而且,不一定是长媳哦,虽然我们更想撮合她和段淮,可是最后究竟是谁,是讲缘分的。”

记者们倒吸一口凉气后,又将矛头对准一边挽着段淮一直露着标准微笑的杜晓:“那请问您喜欢段淮还是段玉呢?”

杜晓眨眼,反问:“一定要兄妹情深么?那两个都喜欢怎么办?”

记者默……

一个记者倒下去了,还有无数记者站起来了——“那您更希望当段家的女儿还是儿媳呢?”

杜晓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儿媳吧。”

整齐划一的凉气声后,终于有胆大的问:“是因为什么?财产么?”

财产个毛毛,杜晓心里暗骂,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柔亲切:“是因为知道嫁了也不会遇到比我妈更恶的婆婆。”

记者们为她的幽默笑出声来,从段丛山那里收获眼神提示的主持人忙提醒采访结束,邀请媒体的朋友们入座,晚宴正式开始。

人散开后,段淮便微微低头问长长松出一口气的杜晓:“累么?”

杜晓抿起唇角摇了摇头,低着头想了想,又抬高视线,看向段淮,回想起了他几天前在她微醉后问的问题。这些天,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她做足关于段氏的功课,陪她见段氏高层,陪她逛遍香港;他还是不爱说话,却又无可挑剔的细致耐心,他没有催她要答案,倒让杜晓自己心虚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怎样的回答,却清楚知道,她十一天没有见到顾亦北,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一想到心里就是一阵痛到极点的抽搐,这疼痛,每每瓦解她要对段淮说“好,我们在一起”的决心。

而段淮看着杜晓,却想到了另外的事。

来自于段玉的说法:速战速决,不成功便成仁。

如果让杜晓这样一直纠结下去,不知会纠结到何时,而且即使她答应了,指不准哪天就又变了想法,还不如直接求婚。反正一样是没有感情,婚后培养比较稳妥。

而就这样直接求婚么?

自然不行。

“段淮,你应该学着浪漫点。”段玉笑眯眯的说,然后扒拉扒拉贡献点子若干。

此时的段淮,想到等会儿的事,就觉得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晓晓……”他轻声开口喊她。

“嗯?”杜晓怯弱的回,她隐隐觉得段淮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心里有些怕他是要问到他们的关系。

所以她才觉得自己怪异,当初口口声声说不要爱情的是自己,现在明知道不会再爱上段淮,而眼看着他那么好的条件,却不愿意答应的也是自己……

所以顾亦北说的对吧,她就是一个怪人。

段淮看出她的躲闪和矛盾,内心泛出阵阵苦涩,却只是故作平常的淡淡问:“喜欢惊喜么?”

“惊喜?什么惊喜?”杜晓挑眉。正在此时,宴会厅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引领着杜晓诧异的往那处看去,只见红地毯上一男一女正相携走来,女的艳光四射,穿一袭珍珠色的蕾丝长裙,明丽的让人不敢逼视。

“阳一一!”有记者直接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顿时原本才坐下来的记者们一拥而上,将来人团团围住。

最近炒的最热的八卦,便是说这位又兼上新科影后的重量级歌后已觅得神秘金龟,正打算金盆洗手,退出娱乐圈,安心待嫁,已久不出现在公共场合。此时突然携一名陌生男人现身晚宴,自是也给了记者们一个莫大的“惊喜”。

可所有的记者都被拒绝回答,纷纷被劝回原位,阳一一就这样势如女王的走到了他们面前,方才傲然淡漠的脸上软出一个稍显温柔的笑意,放开身旁男子的手,独走两步,轻轻拥住站得比较靠前的阳春,轻声道:“姑妈,卖你的面子。”

“唏,”阳春一边回拥她,一边冷冷道,“我可没有特地逼你来啊,你一来把我那不成器的女儿的风头都抢了……谁稀罕你来?”

“姑妈是愁我把你风头也抢了吧?”阳一一微微一笑,松开了阳春,顺着也看向了她身后的杜晓,稍一眯眼,便勾着那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笑意淡淡说,“是挺不成器的。”

一时噎得杜晓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没被呛死。

“别气,”阳一一轻飘飘的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我觉得你比那个最近上窜下跳闹着解约的柳洁雨好很多。”边说着,妩媚入骨的缥缈目光便带往段淮,明显意有所指。

杜晓这下不噎了,就差咳出血来。

阳春娇笑着摇头,“十一,你眼睛有毒。”

“嗯,舌头也有毒……”杜晓皮笑肉不笑的咬着牙嘀咕,扯了扯唇角又问,“不过,为什么叫十一?”

没有人立即回答,阳春只是笑看着她,阳一一却已经转过去,毕恭毕敬对段丛山微牵裙摆行了一个宫廷礼,“谢谢您。”

段丛山伸手虚扶了她一下,“没事,你已经给了足够的回报,以后幸福就行,你姑妈也会比较安慰。”说完又温和笑着看向她身后跟她一起来的男人,“介绍一下吧。”

阳一一笑容又柔和了一些,挽过那人,轻声说:“这是袁深。”

**

“我管她叫十一是因为……”

“因为我在阳家这一代中排行十一,我父亲偷懒,不,或者是根本就不上心,便根据这个排序,给我取名拾依,拾起来的拾,依依不舍的依,阳一一是我自己取的。”宴会厅向空中伸展的阳台上,阳一一接过阳春的话头,用她那很特别的声线不急不缓的解释。

杜晓愣了愣,又问,“阳家这一代中多少孩子?”

“十三个,不,或许应该是十四个,我父亲贡献了七个,现在还没正式认祖归宗那个也是他的。”阳一一随意一笑,凝向杜晓,“对那个家很好奇?”

“嗯,我妈很少提起过,”杜晓沉浸在对阳一一兄弟姐妹众多的惊讶中,讷讷回答,“只说和阳家脱离了关系。”

“那个家族不允许女孩子抛头露面,更别提从艺了,”阳一一面上浮现一些淡讽,“那是个会把人逼疯的地方,我父亲虽然是家主,更是个禽兽……呵,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我和姑妈连选择恋人的权利都没有。”

“诶,提到这件事,”阳春打断她们,问站在阳一一身边神色温柔的袁深,“你就是最近回归袁家的袁家长子?”

“我是。”袁深一怔后,微微点头。

“为了十一才回去的?”阳春唇边泛出丝饶有兴味的笑意。

袁深抿了唇。

阳春笑意便加深了一些,“辛苦你了,孩子。”

杜晓抬头,打量近处稍显清瘦的年轻男人,他是那种长的极其美好的人,神色温柔,像被阳光滤过,可眼眸深处似又染着解不开的忧郁,这让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帅气少年。杜晓打量着,便情不自禁喃喃念了句:“他穿白衬衫应该会很好看……”

刚刚表情还很严肃的“少年”,脸上顿时现出丝不自然的窘色。

阳一一也明显怔了一下,而后竟是笑出声来,食指点了点杜晓:“有眼光!”

于是那丝窘色在袁深脸上迅速膨胀,使他不得不虚拳放于唇边咳了两声以做掩饰,再慌乱的撤离:“我去给你们拿些喝的。”

他离开的时候推开玻璃门,将宴会厅里的悠扬交响曲放了些出来,不过又极快的隐匿在山风阵阵的潮热空气里,一时,杜晓竟觉得有孤独和落寞扑面而来,萦绕在被留在外面的她们三个之间,只是不知道属于谁,或者是谁和谁……

最先还是阳春开口打破了沉寂,“和纪离断了?”

杜晓茫然抬起目光,不认识纪离的她,明白这问题问的是阳一一。她神色依旧还是淡淡的,唯有眼瞳的最深处,才似隐隐泄露了她一些真实的情绪。

“断了。”两个字回答的轻描淡写。

“他肯放过你?”

阳一一走到阳台边,扶着雕花栏杆,低头,看着酒店下方的花园,再缓缓笑出声来:“如果我都放过了自己,他放不放过又有什么关系?”

阳春闻言轻叹一声,走到她身边,爱怜的帮她理了理被风拂乱的头发,“这样就好,袁深他对你应该也是很好的。”

“是呀……嗯,怎么说……”阳一一抿唇,“倒不一定是多爱他这个人,爱到和对纪离一般死去活来、伤筋动骨……但却爱上和他一起生活的感觉。安稳,踏实,平淡,喜乐……我从来没试过这种感觉,光是想每天要学习做些什么菜,就觉充实和满足。”

杜晓不自觉陷入遐想,半晌后喃喃感慨了句:“真好。”

阳一一微笑看向她:“所以,放过自己,天下无敌。”

杜晓僵住:“你怎么知道……”

“姑妈不是刚才还说我眼睛有毒么?”阳一一似笑非笑打趣一句,“不过其实不难看出的,我自己经历过太多;而以前也从没见段淮这般,随时将一个女人这么用心的放在眼里,像是时时刻刻都怕丢了。你却明显不太自在。

虽然因为之前种种,我不喜欢段淮这个人,但足够欣赏他,相信他能满足一个女人对另一半的全部要求。所以……你能放过你自己,接受他么?”

杜晓沉默。

这时袁深单手托着一只托盘推门走了出来,又是一度喧嚣的起伏,清秀男人背着浮华灯火而来,把一杯色泽诱惑的酒递到阳一一面前,轻声说,“刚调的,你的最爱。”

杜晓脑子纷乱如麻,但却忽然明白了阳一一所说的简单的幸福和快乐。

放过自己……

杜晓咬唇,一封小巧卡片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愣住,迟疑的抬眼,只见面前袁深微笑着说,“刚刚进去有人托我带给你的。”

她屏住呼吸,翻开卡片,是龙飞凤舞的黑色笔迹:顶楼天台,静候。

杜晓上牙轻轻咬上下唇,拿着卡片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我没逼你也接受我的爱情观,”阳一一见状,语调清冷地说,“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之前也没见过,大概因为姑妈的关系,对你比较亲,也就说了那些话。你可以当没听见。你做了什么决定,以后是幸福还是后悔,也别来找我。”

漠然转背,阳一一的手再次扶上雕花栏杆,看向乌云密布的夜空,唇边拉开微讽弧度,“真是个适合玩浪漫的夜色。”

杜晓捏着卡片的手一紧,原本死死抿着的唇一点点逸出一个笑容,至少她该去面对的,不是么?

就这样,杜晓乘坐观光电梯,到了35楼后,又爬了一层楼梯才到顶楼天台,推开门,一步步走到天台边际。

这座高级酒店依山而建,三面都是青山,酒店正面对着的空口,却恰能俯视不远处海港的星星渔火。此刻,一场大雨大约正在逼近,站在和山顶差不多齐高的高度,天空顶部的沉重的黑云仿佛就在抬头处,而一阵阵带着潮热的大风,却刮的袒露在外的皮肤爽快的微疼。

天台边际正对海港的位子嵌着一只只火红的蔷薇,暗夜下的蔷薇邪魅怒放,带血的淡香在风中飘摇。她将一直攥在手心的卡片置于其中,再随意拈起一枝,松开已经被风吹乱的头发,任长及腰间的头发更张狂的在风里飞舞。

正当她放远视线,注视着远处港湾的橙色灯火渐渐平息心跳和烦闷时,“轰”的一声巨响,将她心里什么震碎了,就如同那突然散在眼前、划亮夜空的璀璨烟火一道渐渐消逝……

一声又一声,烟花明媚的在眼前呈现瞬间的惊人美丽,却又瞬间消逝,灰飞烟灭。但那刺目的光亮,却仿佛已经划破了沉重的黑云,也照亮了不远处的黑暗海面。各种颜色的灿烂火光组成壮丽的盛放花朵,仿佛就在面前盛开,再带着它的美,神秘的隐入暗夜。

也许是第一次以平视的角度,那么近距离的观赏这种震撼人心的美,也或许是风吹得烟灰进了眼睛,杜晓竟不自觉泪流满面。

心口被第一声烟花轰开的豁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外流,杜晓捂着只余震撼和空寂的那处,低声告诉自己:就这样吧……

答应他,然后,放过自己。

忽然猝不及防从背后落入一个温暖紧实的怀抱,帮她挡住了肆虐的山风,有一只手,顺着从她小腹一点点往上,直到遇到她放于心口的手,再紧紧握住,一同按于那处……

这个拥抱的感觉熟悉的有些让杜晓心惊。

耳边烟花绽放的声响,下方围观烟花可传上来的阵阵人声喧哗,好像都于瞬间奇迹般的消失,只有耳边他温热的呼吸,一声又一声的,拂乱了她的心跳,扫乱了她方才的痛下决心。

“晓晓……”

这个已经镌刻入骨血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叹息响在耳边时,刚才还惊疑不定的杜晓终于确认下来,也终于又一度明白,爱情这玩意有多该死。

它可以让你完全变得不是你自己,疯疯癫癫,忽悲忽喜。

它可以让你忘记怎么做是最好的,理智全失,只知感慨,什么是命中注定。

方才被风吹得干涸的眼泪又一度夺眶而出,杜晓望着依旧不停息的在空中释放美丽的朵朵烟花,在四周其余声音重新涌回的瞬间,战栗着问身后的人,“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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