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真不喝？”杜云撬开自己的瓶盖还不满足，顺手把杨远那瓶也拿过来开了。
深夜的长街满溢着烟火气，烧烤摊的桌椅从室内摆到街边，香味混合人声缭绕，三人围着最远的一张矮桌坐在小板凳上。
“我点饮料。”洛星说。
“你真不喝啊，我还以为你是觉得ktv的酒不安全，或者许博文要在里面下泻药呢。”杜云讶然。
“……”杨远都不想说话。他还以为杜云有了那么一点警惕心，结果在杜云心里，大费周章就只给人下个泻药？
他们拿的串还没烤好，杜云直接拿起一瓶啤酒，就着瓶口喝了一口。
“你们也少喝点，酒精影响反应速度的。”洛星平静道。
尤其是杜云，他这反应速度要是因为酗酒废了，那多可惜啊。
“我饿了。”杜云放下瓶子，无辜地看着洛星。
“……你饿了喝酒？”洛星在包里摸出一盒硬糖，递给杜云一颗。
杜云剥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咔吧咔吧嚼没了。
洛星：……我是这个意思？
杜云想了想，又向两人举起啤酒瓶，豪迈道：“不管了，今天我们第一战就打得非常漂亮，我特别高兴。我们仨聚在一起，一定要庆祝一下！”
洛星顿了一下，还是拿了个玻璃杯，从杨远那瓶里倒出半杯酒，举起酒杯笑道：“好，确实值得庆祝！”
杨远也举起酒瓶，酒不醉人人自醉：“庆祝星辰令首战告捷，第一战就大获全胜！”
“以后星辰令一定会越来越好！”杜云举瓶，坚定地说。
三人碰杯，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中。
烧烤端上来，辣椒、孜然、葱花撒在滋滋冒油的烤串上，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打了这么久，三人都饿了，立刻开动。
“靠，老大你拿这么多素菜，怎么吃的时候就不注意形象了，全拿肉？”又一串烤五花肉在杜云眼皮底下被拿走。
“你看错了。”洛星淡定道。
杜云下意识都要找聊天界面给她发问号了。
“咳……拿素菜的是我。”杨远一边啃下一块五花肉一边说，“我这不看你们都拿的肉，给你们平衡一下嘛，谁知道你们不领情？”
“啧啧，没想到白河你这么虚伪。”杜云唏嘘。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杨远含糊不清地说，“我真这么想的。”
啤酒下了半瓶，杜云有些醺然，晃悠着说：“我们星辰令真的nb！以后肯定是国服第一公会，世界第一公会！别说什么执剑、战魂，就是寒龙也只配给我们提鞋！”
洛星笑了：“我还以为你酒量多好呢。”
杜云还听得出洛星话里的意思，反驳道：“我没醉！”
“好，你没醉。”洛星说，“今天就是星辰令踏出的第一步。”
“白河……”杜云转向杨远，等他表态。
杨远比他醉得还厉害，一手揽住杜云肩膀，一手指天：“星辰令天下第一！”
洛星淡淡瞟了一眼杨远的瓶里的酒液高度。看来杨远还真没谦虚，说能喝一点就真的只能喝一点。
“没了……”杜云探出手，却摸到一个空盘子，“白河兄弟，走，我们去拿菜！”
硬生生把拿菜说出了出征的气势。
“好！洛星你想吃什么？”杨远豪气地说。
“随便，我饱了。”洛星是最后的正常人。
“那你就在这等着，我们去去就回。”两人哥俩好地去店面里拿菜了。
洛星注视两人背影离开，笑着摇了摇头。
她一个人坐在桌边，静静望向夜幕与长街交接的远方，回想刚刚的战局。
另一桌只坐了一个年轻人，他站起身正准备进去添菜，目光无意中扫过洛星的脸，却是突然愣住了。
“洛摇光？”他慢慢走过来，转到洛星正面。
洛星收回目光，看向小矮桌对面带着浓重酒气、双目通红的年轻人。
“洛摇光，真的是洛摇光！”他显然醉得不轻，言行间颇为癫狂，喉咙里嘶出几声怪笑。
“你认错人了。”洛星不动声色地说，手指在桌下已经摸到了手机上。
“没有认错，我不可能认错！”那人绕过桌子，向前几步，咬牙切齿，“就是你，今天我看得明明白白，多亏你今天没把脸遮起来。你断我们财路，我出门买醉就刚好遇到你了，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给的机会？！”
他一手捏紧拳头，一手抄起桌上的酒瓶，摇摇晃晃地打量洛星，似乎在考虑从哪下手。
洛星猛然站起，大声道：“这是哪来的疯子！”
附近桌位的人纷纷看过来，一见那人神态压抑、狠戾几近疯狂，都不敢贸然当第一个出头的人。来这家烧烤店的以学生居多，C大学子何时见过这等醉到癫狂、上来就抄酒瓶子的社会青年，一时都有些懵。
洛星一手揣在裤兜里，按下手机录音键。
“你再过来我报警了。”洛星直视青年。
“报警？”那人大笑，举起酒瓶指着洛星，酒液疯狂洒出，他的衣裤打湿了一大片也不管，“报警也没用，你惹了许少，我在警察来之前把你打废，你能怎么样？”
原来是私怨，上面还有人。旁人更不敢上前了，万一见义勇为把自己弄进监狱呢？
“你是执剑的人？”洛星问。
“哈哈哈哈不装了啊？我就知道你是洛摇光，还跟我装？我呸！没错，你给我记好了，就是你赵爷爷打的你！”那人说着就要抡瓶子。
他醉得厉害，手上没个轻重，这一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这是许博文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洛星抿唇，“我有他的电话，不如现在问问，他希不希望手下的人出来打人？”
那人停下动作，疑惑了几秒便坚定道：“许少那么恨你，肯定恨不得亲自来打你！”
明亮的店面内，烧烤店老板着急地擦了擦手，拉住正在拣菜的杨远道：“两位同学，你们朋友那边好像出事了！”
“什么？”杨远瞬间清醒了。
老板抬手指向门外，越过大片桌位直指夜色中对峙的两人：“你们看。”
街边，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形态癫狂，身上大面积被酒液沾湿，手里提了一个啤酒瓶指着洛星。
“操！”杜云直接冲出去了。
杨远放下盘子，立刻也跑过去。
杜云冲到桌前，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抄起另一个酒瓶猛地敲在桌边。
“嘭”的一声，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散飞溅，杜云举起破碎尖锐的半边啤酒瓶，指着青年面门大骂：“你tm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害老大？！想打架是不是，老子陪你，被打废了别哭爹求娘！”
别说青年本人，就是旁边桌的人都被吓懵了，吵闹的烧烤摊突然鸦雀无声。
远处，老板更懵：我是让你去救人，不是让你去杀人啊？我家小店明天就要上今日说法了？
青年吞了一口口水，也许是酒壮人胆，他看了一眼杜云，再看了一眼跟出来还在捋袖子的杨远，很有勇气地说：“打就打，老子本来就是混的，还怕你？！云川渡还有月白河都在，要护着洛摇光是吧，正好老子一起打了！”
杜云一听，借着酒意，抄起半边啤酒瓶就要打人。
“小云！”洛星眼疾手快，一把抢下他手中的凶器，“别把人打死了。”
杜云醉归醉，还是知道不能伤到洛星，她一伸手他就停下了动作，免得把人划伤。
杜云没有动手，青年却是先开战了，抡起酒瓶子就砸了过来。
杨远在一旁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杜云直接把酒瓶夺过来狠狠扔在一边，瓶子在地面炸开，又添一地碎片。
“缴械！”杜云还要叫一个技能名。
“你是骑士，哪来的缴械？”杨远口齿不清地说。
青年抓住机会，反手扭住杨远。
“龙枪！”杜云一记直拳打在青年面门上，鼻血和牙齿在半空飞出去。
抬起烧烤盘想帮忙的洛星顿觉毫无用武之地，只能提醒道：“你们还记得这是现实吗？没有牧师给你们加血啊。”
两人还没回应，青年就发疯般揪住怀中的杨远一顿猛打。
“靠，还敢打我兄弟！”杜云怒了，一把扯开青年，拳拳到肉，疯狂输出。
“全力加点就是nb！”杨远赞赏道，从旁协助输出，“云兄，我辅助你！”
洛星考虑着要不要上去把三个人分开：“悠着点，这是现实，有个地方叫警察局。”
这两个明明都是一杯倒的体质为什么要一人一瓶酒？？？
“好。”杜云很听话，还招呼杨远，“老大叫停手了！”
“哦，卡狂暴？”杨远迷迷糊糊地收手。
“不知道啊，老大有自己的想法吧。”
“太狠了……”洛星看向杜云指间的血迹。
怪不得东篱放心他一个人来C市……但真的不担心他进局子吗？
青年左手撑地，艰难从地上爬起。他脸上到处是肿块、鲜血，满面青紫，就是他妈妈来都认不出来。
“算你们狠。”他伸手想擦嘴角的血。
就是刚刚烂醉，现在也被打醒了。
“啊——”他右手一动，就厉声嚎叫。
洛星这才注意到，他的右小臂已经弯曲，软绵绵地垂下，显然是骨折了。
“刚刚他就想用那只手打老大。”杜云解释。
“……”洛星掏出手机，迅速在上面按了几下。
“老大你干嘛？”杜云问。
“给许博文打电话，希望他讲道理还不缺钱，认下录音。”洛星把手机贴到耳边，“我不想掏医药费。”
电话接通，那头的许博文不知在哪玩，深更半夜的身边还有于鑫等人的声音。
“喂？”许博文不耐地开口，他可没存这个电话。
“我是洛摇光。”洛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