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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谢谢你 震哥

"想听什么?"

"《告白气球》,你说泰国场专门唱给我听的,可是我没听到。"

"好。"

"秋儿,你的嗓子能唱吗?"

"没问题。"手机里传来秋期的轻笑,"不过没有以前唱得好听了。"

"我喜欢。"

"嗯。"秋期咳了一声,低低的沙沙的声音传进了丘为予耳里。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留下唇印的嘴

花店玫瑰名字写错谁

告白气球风吹到对街

微笑在天上飞

你说你有点难追

想让我知难而退

礼物不需挑最贵

只要香谢的落叶

营造浪漫的约会

不害怕搞砸一切

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亲爱的爱上你恋爱日记

飘香水的回忆

一整瓶的梦境全都有你

搅拌在一起

亲爱的别任性

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

夜风中,丘为予踩着油门向秋期驶去,他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能见到秋期。

第二天,秋期有街拍,丘为予也有一则时装周的花絮要拍。恰巧,丘为予拍摄的地点在塞纳河的游艇上,而秋期就在河边的街道上。

拍摄间隙的休息时间,秋期倚着栏杆,极尽目力地眺望着河上的游艇,河面上停着好几艘游艇,他并不清楚丘为予是在哪一艘上面。

想了想,秋期仍然拿了手机,点开微博,去丘为予的超级话题里找粉丝们拍的直播。

原来,这小子在游艇上跟着一个法国大厨学做巴黎最著名的甜点。秋期看着丘为予将覆盆子一粒粒夹到奶糕上面,眼馋地琢磨着,回家一定要让丘为予给他做一次。

正看得垂涎欲滴,却见丘为予左手一抖,手里的叉子"哐啷"掉在了桌上。丘为予摸摸鼻子,捡起了桌上的叉子,继续摆放着覆盆子。

秋期眼尖地发现,他的左手抖得厉害。秋期知道,丘为予的筋膜炎又犯了。

好不容易等丘为予的直播结束了,秋期赶紧给他发了消息:"左手没事吧?"

好大一会儿,丘为予才回他:"没事,老毛病了,回北京做个热敷就好。"

秋期心疼了,前两天他还在微博上看到,有粉丝说丘为予成熟了很多。秋期知道,这是说得好听而已,直白点就是丘为予老了很多。

他也常常望着丘为予的眼睛,觉得里面的疲惫藏都藏不住,尤其是震哥走了之后,丘为予坚持不要公司再给他重新配一个经纪人,站在身边的也就只有一个韩子跟着,许多事都需要丘为予亲力亲为。

这才27的年纪呀,两鬓已有几根银白的头发戳了出来。

秋期心酸极了,回丘为予:"活动结束就让韩子先帮你拿热毛巾捂一捂,你今晚要赶飞机的,下了节目赶紧回去睡一会儿。"

"嗯,你结束了也早些回酒店,别到处逛了,我先回北京等你。"

丘为予回了北京,澄天就给他送了本本子。丘为予一看,是部电影,拍摄的时间和自己手头这部差不了太多。

他找澄天商洽,想推了它。澄天告诉他,这个资源是金震帮他争回来的。

丘为予一怔,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金震的手机号码,沉默了好久,终于摁下了通话键。

铃声响了好大一会儿,金震才接了,他那边似乎很热闹,丘为予耳朵里尽是嘈杂的声音。

"大予?"

"震哥。"丘为予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了?有事吗?"

"震哥..."丘为予又顿了顿,终于开口,"震哥,谢谢你。"

"谢啥?哦,那部电影?"

"嗯。"丘为予想,他要谢震哥的,太多了。

"那是走之前就一直在谈着的,总不能到最后了就功亏一篑。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震哥,还有其他的,这五年...谢谢你。"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金震也没接口。

默了好一会儿,金震才说:"大予,五年前刚认识你,我就觉得你很冷,冷得让人难走近。接触下来,发现你慢热,可一旦走进你心里的人,你也难以放下。你今天给我打这样一个电话,我很高兴,应该说自己很庆幸吧,能和你同事一场。"

"震哥,你..."丘为予迟疑着,有一句话他想问金震,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予,我不会回去的。"金震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一直没再找新的经纪人,我知道你还想着我回去。大予,我不会回去了。"金震又重复了一遍。

丘为予沉默不语。

"不仅是你那儿,只要是和娱乐圈沾边的工作,我都不想再做了。这个圈子太杂,容易迷了眼睛,没了初衷,趁我现在还看得清楚,我想赶紧抽身,寻个干干净净的工作,过一份小生活就可以了。"

"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没。"金震爽朗地笑了两声,"我找了群兄弟先玩上一阵,这么多年尽陪着你们满世界的溜达,可真正的风景却从来没有好好用心感受过。这一次,我要把世界转转,看看清楚。"

"嗯,好。"丘为予低语,"震哥,其实我很羡慕你。"

"大予,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娱乐圈,这么多年坚持下来,无非就是为了秋期。你就像是在守着一座孤岛,孤单上住着一个於秋期,别人进不去,秋期也出不来。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不知道好不好,踏进娱乐圈本就是个意外,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有了秋期,在落到低谷的时候,我也只有秋期。震哥,有时我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和秋期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关系?我说不清对他的感情,我只知道,我没有办法去想他不在的生活,一想我就难过得受不了。所以,我只能守着他。"

"我知道你对秋期的感情,去年一年我也眼瞧着你是怎么一天一天熬了过来。也许还是我不懂,毕竟,我没有这样的运气。"

金震顿了顿:"大予,不管你今后的发展怎么选择,作为你的朋友,我只希望你这一生想要的都能得到,得不到的都能释怀,像你一直希望的,能自在如风。"

自在如风,这是自己心底最深最久的期盼啊。

丘为予一瞬湿了眼眶,他哽着声音说:"谢谢你,震哥。"

金震又"哈哈"笑了两声:"傻小子,肯定又在那头红眼睛了。大予,以后飞黄腾达了,就不要再想起我了。如果日子有什么不如意,一定要来找震哥。还有,好好再找个经纪人,记住了。"

"嗯。"丘为予轻声应着,关上了电话。

这个陪了他五年的大哥,这个满条手臂都是花花绿绿纹身的大哥,这个面相凶巴巴,内心却软得一塌糊涂的大哥,真的,从他的生活中完全剥离了。

都说人生是一场筵席,有人来自然也会有人去。丘为予回想着在他生命轨迹里出现的一个个人,他喜欢过的,他讨厌过的,他痛恨过的,似乎一个个都远离了他去,如今,他的生活里,只剩了秋期。

丘为予怔怔地拿过桌上的剧本,打开扉页,看着这部电影的工作人员和演职名单。

他终于知道了,金震为什么走了都还要帮他抢下这部资源,就冲着这位Z导演,他丘为予只要演了这剧的男一,下一届的影帝不出意外,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上一届的百花,丘为予与影帝失之交臂,金震时常嘀咕"不值",那时丘为予还笑他名利心太重,不够洒脱。他以为金震要的是影帝经纪人的金牌头衔,他从来没有想过,金震是真的全心全意只想他能走得更高。

终究还是他看轻了金震对自己的情谊。

秋期回了北京,没休息上半天,归置归置,就又要带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去上海。

因为丘为予马上要开拍的电影就在北京取景,所以他去不了上海,只能留在北京。他嘱咐秋期:"既然是在上海,就不要住酒店了,还是住家里吧。我也跟悠悠说了,不要叫外卖吃,每天给你做几个简单的菜,我一有空就会去上海。"

"嗯嗯。"秋期连连答应着,看看没什么落下来,就要拖着行李箱出门。

"秋儿,等等。"丘为予喊住了秋期,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给他把散乱的裤脚放了下来,又重新挽好:"找你的那些时尚代言估计都眼瞎了,怎么一个裤脚始终都挽不好。"

秋期"咯咯"笑,可嗓子哑了,那"咯咯"声成了"科科"声:"你会不就好了,我干嘛还要学,多浪费。"

"你就懒吧。"丘为予拍拍他的小腿,站了起来,又把秋期额前乱乱的头发捋顺了:"真该让你那些粉丝看看你私底下的这个样儿。"

秋期白了他一眼:"切,她们看见我这样也照样爱我,她们可不会跟你这样成天嘚吧嘚吧地念我。"

"去吧去吧,别废话了,又要赶不上飞机了。"丘为予笑着推他出门。

秋期放开行李的拉杆,回身给了丘为予一个拥抱:"傻子,我走啦,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的。"

丘为予轻轻拍了拍秋期的后背:"去吧。"

秋期知道《舞林高手》这档综艺不会轻松,但他没有想到,练习的强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简直可以说是严苛。他需要和国际顶尖的舞者共舞,并且还要在48小时内完成舞蹈的创作。

这就意味着,48个小时,两个日夜,他必须不眠不休,从编舞到排练,最后表演。哪怕就是对专业的舞者来说,这也是个不小的挑战,更何况他早已将拉丁舞扔下了近十年。

那些时间步、walk、纽约客、点转...那些撞胯、弹跳、扭臂...他多年不做,早已僵得跟不上了节奏。

一天下来,他全身的肌肉就酸的碰都碰不得了。秋期咬牙坚持着,他想要让大家看到一个最耀眼的於秋期。

终于在第一期的竞赛中,他获得了小组第一的好成绩,争取到了优先选择舞伴的权利。

他看着坐在台下的八位不同舞种的专业舞者,在比赛前,吕郝和他谈过:"如果有选择舞种的机会,一定要选像街舞这样的种类,毕竟拉丁太冷门,不讨喜。"

秋期看着拉丁的小雪老师和街舞的Y老师,内心挣扎了几番,还是向小雪老师伸出了手。

他知道,跳拉丁更苦,挑战性更高,但效果不一定会好。但他义无反顾,他想将自己想做的每一件事都做好,像丘为予说过的,不怕后悔,不留遗憾。

吕郝在镜头外看着秋期犹豫不决的眼神时,他就知道秋期还是会选了拉丁,最后果不其然。这么些年了,秋期骨子里依然还是那个固执的只有孤勇的人。

和下一期的录制有一个礼拜的间隔时间,秋期想了想,还是飞回了北京。丘为予每天白天在剧组,晚上只要没有夜戏,还是可以回家来的。

丘为予到家时,正看见秋期拿着膏药在往腿上贴。他放下手里拎的饭盒,紧了几步走过去,看了看秋期的腿,大大小小的淤青、淤紫随处可见。他拿过秋期手里的膏药帮他贴上:"怎么会弄成了这个样子?"

秋期看着丘为予给自己贴上了一块,又去撕第二块:"练舞练的,我这两天就跟个拖布一样,尽在地上旋儿了。"

"就腿上吗?还有哪儿?"

"肩、腰、胸口,啊哟,哪哪儿都疼得不行。"秋期诉苦。

"这么辛苦?要不你随便跳跳,赶紧让自己尽快淘汰吧。"丘为予舍不得了。

"淘汰你大爷,哎,丘为予,我跟你说啊。"秋期眼里尽是得意地笑,"第一期的小组比赛,我第一名。"

"哟,这么牛啊,要哥怎么奖励你?"

看秋期眼珠子骨碌碌转,丘为予立马警觉地又加了一句:"除了反攻。"

秋期一蔫,鼓着腮帮子:"没意思。"

丘为予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暗暗得意,他怕秋期又要不依不饶地纠缠,赶紧转了话题:"这一礼拜你还有工作吗?"

"没啦,下个礼拜有场Tiffany的新品发布会。"

"那你这礼拜有啥安排吗?"

"就在家休息吧,写写歌。"

"筹备下一张专辑?"

秋期看了一眼丘为予,他还不知道自己嗓子的情况。

"嗯。"

"秋儿,你那巡唱第二场敲了吗?"

"还没,我想年底在南京开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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