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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乌烟瘴气

瘦男人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道:"乖乖听话,我们会替你找个好买主的。"中年男人接过去一看立刻露出笑脸:"您真是有眼光,这个很不错,呃,真的很不错,我马上让人请他过来。"他的表情不像是叫一名执事,倒像是请一位上司般恭敬。

当尼尔看到一身深蓝色制服的阿撒兹勒时,惊讶的直接站起身来,阿诺也愣住了,菲尔却是两眼放光。

尼尔说:"怎么是名男执事?而且他看起来未免太年轻了。"

阿诺皱着眉头说:"他...他是执事?他比我在米蒂亚帝都见过的那些贵族少爷还贵族!比起侍候人他倒更像被人侍候的!"

菲尔眼中满是星星地说:"啧,真是个漂亮的执事。"

中年男人忙说:"阿撒兹勒先生是七阶魔法师,是我们这儿最好的执事,完成过不少高要求工作。"

阿撒兹勒并不理会他们的品头论足,冲我优雅地行了个绅士礼:"非常荣幸能为您效劳。"

他的魅力仪态直接征服了尼尔,阿诺虽然有些异议,但我笑着说:"没有比他法力再高的了,他是七阶魔法师,我想他会保护好我的安全。"

阿诺张了张嘴:"他?七阶魔法师?"

办好了雇佣手续,当尼尔发现佣金并不很高时更加满意了。

"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七阶魔法师,以你的天赋无论修炼还是做事必然有很多人愿意出钱,为什么要做执事呢?"阿诺到底见过世面,提出了疑问。

阿撒兹勒解释说:"我喜欢四处游历,接任执事只是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顺便赚些旅费,而且我喜欢这个职业。"

菲尔说:"这么说阿撒兹勒执事到过很多地方喽。"

"是的,我差不多走遍了伊莱大陆。"

菲尔一脸仰慕:"真的吗?有时间可一定要给我讲讲你的所见所闻。"

阿诺轻哼道:"以你的年纪七阶魔法师的确很强,但你说自己走遍伊莱大陆我可不信。"

菲尔接口道:"我相信阿撒兹勒执事,我们这样的人都走过小半个伊菜大陆了。"

阿诺没好气的拍了下菲尔的头:"我们这种仅仅算路过,你知道伊菜大陆..."说到这儿他露出副恍然的神情:"我想阿撒兹勒执事所说的走遍也是这样的走法。"

阿撒兹勒没理他们,因为没必要。

我知道他不喜欢和"闲杂人等"说话,于是询问了一些关于学院的事来岔开话题。

到科林商会办手续时,负责的人说明早便有一队商队要到米蒂亚城,当然中间会不会转队就不用我们管了。

回到旅馆时天色已晚,因为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我决定在大厅和七八桌客人一起用晚餐。

对于这里形形色色的人我感到很新鲜,当然不少人也粗鲁得让我直皱眉。有一桌客人正是白天我在街上看到的护卫队打扮,他们谈论的内容让我竖起了耳朵。

其中一名小声说:"帕里亚国要大规模对爱兰国发兵了。"

另一名问:"队长,都打了快半年了,米蒂亚帝王国都不干涉么?"

护卫队长说:"哼,米蒂亚王国才不会管,他们只管爱兰王国和帕里亚公国是不是交纳了贡金,再说我们的国王..."说到这儿他不再说下去。

"去他的,不过是个女人,却要我们为这种事去卖命。"另一个卫兵低声吼骂。

那队长瞪了他一眼:"别发牢骚了,比起战场上那些士兵,我们已经够幸运的了,至少我们还能坐在这酒喝,来,干了。"

那卫兵懊恼地嘀咕:"我哥哥被俘虏了,侄子侄女..."说到这儿他举将酒一饮尔尽。

"有什么办法呢!"卫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时一名胖得像一堆肉山样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名瘦的似乎仅剩皮包骨的中年男人,一名十五六岁衣服又脏又破的女孩紧随其后。

任谁第一眼见了,都会觉得这两个男人很滑稽,他们的个子差不多,一百八十公分左右,但论身材那胖子绝对能轻松装下四个瘦子。

女孩一头及腰的红发蓬乱不堪,又尖又瘦的小脸把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显得特别大,而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当两个壮汉带着女孩从我身边走过,我注意到女孩子竟是被他们绑着手用一根绳子牵着,然后他们在角落的座位坐下来,胖男人嚷道:"来两瓶酒,两份晚餐加五盘烤肉。"说罢冲那卫队长咧嘴一笑:"皮特队长,真巧啊。"

皮特队长打量了一下那女孩子:"你们两个这次弄来的货色不错嘛。"

胖男人哈哈大笑着拍拍胸口:"皮特队长,这场仗我们可是显些丢了命的啊!不过真忒么过瘾,宰了十来个"

皮特队长嘿嘿一笑说:"只要是打仗,随时都会丢掉性命,但不得不说你们得到的远比我们实惠!等我不干这个队长了,就去当雇佣兵。"

"佣兵好啊,管他们为什么打仗,只管杀人就行!"说着看了那女孩一眼:"报酬自然也丰厚。"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眼阿撒兹勒,他淡淡地说:"胜利的一方大多会把失败一方的人男杀掉,把女人和孩子当成奖励分给军士或当酬劳给雇佣兵当奴隶。"

我讶异地低呼一声:"奴隶?"我还以为这时代和我所知的封建时代差不多,转念一想封建社会也不乏和奴隶一样,因为战争或贫穷以至失去人身自由而被奴役的人。

这女孩,还真是可怜!

红发女孩忍不住低泣,胖男人挥手一巴掌挥过去:"哭什么哭!没看见我们在聊天啊,真他、妈扫兴!"

女孩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半晌才颤抖着爬了起来,半边脸立刻肿了老高,嘴角也渗出血来。

瘦男人淡淡地瞥了女孩一眼,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道:"乖乖听话,我们一定会替你找个好买主的。"

皮特队长说:"下手可别太重,毁了她的脸蛋儿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这时另一桌一个老头一脸猥琐地说:"她还是个处*女吧?要是你们尝过鲜了,不如给我们玩儿玩儿。"

胖男人脸一沉:"你个老色*鬼想得美,她可是我们拿命换来的,我们还指望着她卖个好价钱呢!"

猥琐老头嘿嘿一笑,露出几颗稀疏的黄牙:"我年轻那时候碰上这种事儿,一定会自己先尝尝。"

众人一阵轰笑起哄,我嫌恶地扫了那些人一眼,然后将目光停在女孩脸上,只见她紧咬着嘴唇浑身不住颤抖,却再不敢哭出声来。

和她相比我真是太幸运了,如果我当时穿越到一个女奴身上...真是不堪设想啊。不得不说公平和平等这两个词只存在于理想中,在现实的世界就是在现代也实现不了。

阿撒兹勒皱了下眉头:"乌烟瘴气!我们上楼吧。"

我注意到他的眸色有些发紫,忙点点头:"嗯。"

晚上他悄悄来到我的房间坐在床边:"你还在想那个女孩子?"

我点点头:"真不知她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悲惨。"不管生活多艰苦,我一直坚信自己都能笑着面对,可如果是被人当成财产的奴隶,我想我绝对笑不出来,那几乎等于失去了自由和希望。

阿撒兹勒苦笑:"是啊,没把你变成仆人,我倒成了你的仆人!"

我轻笑:"不过是表面上的,我怎么会把你这位好老师当仆人使唤。"说到这儿我坐起身轻叹道:"唉,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女孩惊慌无助的眼神,她会被卖到什么样的地方呢?"

他耸了下肩头:"谁知道呢!也许卖给贵族或某个大领主当仆人,也许会被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

我见他一脸淡漠,心里有些不痛快,道:"就不能帮帮她?"虽然知道他是恶魔,按理说不该也不会有什么善心,但在我心里就是无法当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怎么帮?我想她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上了,就是有大概也是无法照顾她那种。"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虽然我可以买下她,但之后呢?把她送到黑暗之界么!"

我瞪着他:"不想帮就直说,如果你想帮她就一定会有办法不是吗。"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暗暗的在鄙视自己——滥发善心的人是我凭什么要求指责别人呢,我这也算是一种道德绑架吧?不过对方是个恶魔,岂会吃我这套?

他眸色一沉:"到了爱兰城有空我带你到奴隶市场看看,到时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视而不见了,人类,哼!"

果然!不过你说这种事见多了已经麻木了我可能理解,但那苦大仇深的眼神又是怎么一回事?人类到底怎么得罪着他了,怎么看上去好像对人类深恶痛绝的呢?

按理说应该是我们人类恨他们才对吧!就拿我来说吧,要是没有他们来搅合,我...天知道我现在什么样!而我虽然不是个会无聊到去假设某些事如果没发生会如何的人,但一想起之前种种,心里就会莫名地冒出几缕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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