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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告解室

代表圣体的无酵饼其实只是硬币大小的一块,看起来跟面包碎屑差不多大,看塔尔博特港的镇民那么热情,估计只是为了讨个好兆头罢了。高文相信自己的领民是不屑一顾的,要知道自己在伯爵领内强制颁布《箭术法》*(1)要求在安息日进行剑术训练,并创造性地由伯爵领内仅有的那几个神职人员带领着他的管家们进行监督。要知道,每周的长弓训练是包午餐的——足量的黑面包,偶尔还有杂碎汤,这足以吸引那些饥饿的领民了。

“罗安达。”他叫住了同样试图溜走的罗安达,在这样庄重的日子,这位可敬的女士把头发编出了复杂的花样,脖颈上悬挂着黄金制成的玫瑰型项链,都快看不出她平日里披散头发,骑着快马在田间地头巡视的模样了。

“那些法兰克人什么时候到?”

罗安达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应该就在这几天了,海上多风浪,有少许延迟也是正常的。”对于到此为止活动范围只限于英格兰和威尔士的高文伯爵来说,这位曾由海路逃难而来的女骑士对于航海显然更有经验。

“假若神真的是万能的,那就保佑来与我交易的商人一帆风顺吧。”也保佑我的天花板快点修好,高文小声说,见左右无人,转移了话题,也道出了他来找罗安达谈话的真正目的:“我现在开始觉得求娶安娜.塔尔博特并不算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了。”

他讲述了昨晚加雷斯的发现,着重突出了巫术的部分。

“罗安达,我只是觉得目前我可以管理好我的家族领地,不需要一个女主人为它增光添彩,多一个无所事事的花瓶也无伤大雅,但问题是,现在大致有两种情况,安娜.塔尔博特很可能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倘若不是,有精通巫术的人将刀尖对准了她的家族,而她并没有察觉。这两种后果都是可怕且致命的。”高文抿了抿唇:“我还不想给伯爵领遭致同样的厄运。”

安娜.塔尔博特会是杀父凶手吗?罗安达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几乎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是娴静而柔顺的。但,谁知道呢?毕竟塔尔博特家族的秘辛不是能为外人所知的。

“毕竟谁都不会想将死亡之女迎进家门。”罗安达轻声说,即使很不想错过塔尔博特港这块肥肉,但权衡利弊之后,她不得不赞同高文的观点。也许是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都爱操心,罗安达从小看着高文长大,自然对他的婚事极为关心,她安慰道:“虽然安娜.塔尔博特小姐确实是目前为止最适宜您的淑女了,但再等等也不是没有。更何况你的舅公不是一直在帮你相看吗?”

“尤瑟王。”高文叹了口气,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他给我介绍的全都是来自爱尔兰和苏格兰的小国公主,尤其是与王位继承无缘的那种,对卡美洛与别国关系的改善或许有益,但这种好处却与格拉摩根毫无关系。”

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再谈与自己婚姻有关的话题了,叮嘱罗安达留意格拉摩根港的变动:“加雷斯想要调查老塔尔博特的死因,这我是拦不住的。假如他真的查出能直接指向安娜.塔尔博特弑父的关键证据,我们向国王检举并宣称对格拉摩根港拥有法理上的统治权,这也不是不可能。但除了安娜.塔尔博特,或者一个看不见的术士,我最怀疑的是她的管家老约翰,假如是贼喊捉贼,恐怕最后也不会起什么风浪。”

高文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不过我现在倒是对她身边那个商人很感兴趣。”

“商人?”

“就是出现在我们第一天到达的晚宴上,安娜.塔尔博特介绍的朋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娜.塔尔博特用“这是我的一位商人朋友”带过了,高文也无法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倘若是未婚夫婿,狄奥会需要一个隆重的开场进入南威尔士的贵族社交圈,如果是情人,但看着也不像。

”意大利人?”罗安达在脑子里勾勒出他的形象,很显然,狄奥那略微鹰钩的鼻子和漆黑如鸦羽的发色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是,应该是希腊人,注意他较长的中庭。“高文随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继续说:”他自称黑海的狄奥,但是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的本名,但肯定不是全名。”狄奥可能是姓,也可能是名,或者简称,那么全称是什么?狄奥美德斯?狄奥尼修斯?

“我需要知道他的全名,他的身份,他是什么时候在不列颠登陆的,为什么会和安娜.塔尔博特认识?”高文顿了一下,说:“不一定能查到,但尽你可能吧。”

罗安达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

发圣体是一个花费很长时间的活,助祭们忙着让镇民们排好队,不要乱也不要闹,但总有人插队,或者已经领了一次但又跑到后头排队。

见一个助祭好不容易得闲了,加雷斯走上前,将一个小木匣递给那位助祭,说到:“这是塔尔博特小姐的管家托我转交的,里面是来自朵法尔*(2)的乳香。”

他觉得任务已经完成,正想转身离去,那位助祭却一把扯住他,急切地问:”塔尔博特小姐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会托您转交?”

那位助祭很年轻,穿着朴素,额头中间按照教规剃秃了一块,但仔细打量他的眉眼,却发现他人长得极端正耐看。

加雷斯回想了一下,说:”她应该在墓地里等待父亲下葬。这盒乳香并不是她交给我的,是老约翰给我,跟我说他找不到高文伯爵,所以托我转交。”

“高文伯爵?”那张年轻白净的脸上都快急出汗了,下意识地说:“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诶,这和他表兄有什么关系?加雷斯也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约翰年纪高了,头脑似乎有点不清醒,和他说话时总在嘟囔着什么,但由于口音太重,他也听不清。加雷斯只是把昨天调查后得知的结果告诉了老约翰,并给了他一小盒在老塔尔博特卧室里找到的粉末,这个老头子就晃着头,步履缓慢地走了。

”也许是高文伯爵比较可靠?”加雷斯胡乱猜测着,正打算向助祭告别,只见助祭拿手帕擦着汗,从他的角度来看,可以瞥见袖口内一抹深刻的红痕,从小臂中部一直蔓延到手肘,皮开肉绽。

“您受伤了?”他忙拉着助祭的手,问:“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也不包扎呢?”

助祭也没料到自己的伤口会被瞥见,忙用右手将袖口捂住,把自己的手臂从加雷斯手中抽了回来。

“我没事。”助祭苦笑着说:“只是不小心罢了。”

不小心?这种借口通常用来掩饰秘密。该不会是这里的主教鞭打手下抄经抄错的修士吧?不过这是教会内部的事,不归加雷斯管。他晃晃脑袋,耳边闪过无数个关于神职人员的玩笑话。

送走加雷斯后,在他视线所不及的范围内,助祭仍微躬着身,手上捧着那木匣。过了一小会儿,他的身形微晃了一下,匆忙应付着同僚的嘘寒问暖,闪身钻进了告解用的小房间。

他打开了盒子,乳香散发出木质植物略有的清香酸甜的气息,掺杂着一丝辛辣,但这不是助祭的目的。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仔细检查盒盖的缝隙,然后将那一小块木板抽出,掉出一张细小的纸片。

助祭轻轻地捧着那张纸片,就好像这是什么极珍贵的东西一样。短短几行字,他看了又看,直到泪水夺眶而出。

他想按照约定将纸条撕碎,但又不舍得,最后把纸条贴身藏好。静默了一会儿,助祭挽起袖子,捡拾地上的皮鞭,狠狠抽打了上去。

“咦?”助祭突然听见这小空间里传来略带惊讶的声音,吓得手一抖,皮鞭滚落到了地板上。那个声音来自他的隔壁,准确来说,是属于信徒的那间告解室。

助祭紧张地看了过去,但告解室之间仅有镂空的木板相隔,他并不知道旁边坐着的到底是谁。

“您有什么疑惑吗?”他清清嗓子,试图摆出神职人员特有的派头。

另外那间小告解室里的人轻笑了一声,像是靠着椅子坐下了,陈旧的木板传来嘎吱一声响。

”神父,我想询问的是,如果一个人犯了错,该如何洗清自己的罪孽?”

注释:(1)在历史上,《箭术法》由爱德华三世在1363年颁布,强制要求每个男性在每周日训练两小时箭术,由当地神职人员监督。

(2)朵法尔:如今的阿曼、也门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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