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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诡异

魏玦连唤数声,却是未听得她回应,暗叫不好,方要奔出门外,但觉颈侧一痛,眼前登时一黑,转眼已是没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玦渐感神智清醒,岂料一睁开眼来,却发觉自己已是斜躺在一间厢房的床榻之间,怀里还趴着一名妙龄女子。当即心头一跳,低头前去,发现那人居然是闻人栩薇,登时惊得坐起身来。

原本熟睡的闻人栩薇被他这般一动,亦是幽幽转醒。她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瞧了一眼魏玦,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衫,脸色骤然涌上一抹羞红之色,怒气冲冲道:“你……你个混蛋,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魏玦面色略显慌张,当下快步下床,解释道:“闻人姑娘你先别动气,昨夜我与姑娘出门之时,也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昏了过去。睁开眼来便是在这张床上了。我真的没有对姑娘你做什么龌龊之事。”

闻人栩薇眼下虽是恼怒至极,可听闻魏玦之言,亦是发觉有异,思量道:“他说的确实没错。昨日夜里我本是要成了那事,也是不知为何就晕倒了。这小子的武功虽是有些诡异,但脑子却是呆呆傻傻的,应是装不出来。”

她想到此处,忽地开口道:“莫非……莫非又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此言方落,但听房门外传来一阵女子笑声,来人柔声道:“哟,咱们的大小姐又在说道谁的坏话呢?”

两人闻言瞧去,只见顾秀娘缓缓步入厢房,一身素白长衣,一对美目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房中二人。她见两人衣衫略显不整,当即捂嘴一笑,轻声道:“哎呀,姐姐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魏玦听得面皮发烫,忙解释道:“顾姐姐,你误会了,其实昨天夜里……”他说到此处,却是被闻人栩薇打断:“姐姐来的正好,妹妹我本就想让玦哥到您那儿去一趟。”

她瞧了一眼窗外,缓缓道:“眼下天色极好,不知可否上路?”她此时神色平静,说起话来虽是十分客气,但语气中似是带着一丝冰冷。

顾秀娘淡然一笑,幽幽道:“昨夜里细软已是收拾罢了,待两位忙完了,便可上路。”她回首望了魏玦一眼,“格格”笑了起来,转眼间已是阖门而去。

闻人栩薇听得神色微变,倚在床榻之间,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眼中隐隐露出一丝凌厉的颜色。

随后二人稍作收拾,下楼用了些早点,便与顾秀娘一道驾着马车上路,只留下张小二一人在娴雅小居照看。

入秋的清晨凉风新爽,魏玦端坐在马车前,双手不时甩动着缰绳。顾秀娘则是倚在车帘的边上,撩起一角,悠然地瞧看路上的景色。而闻人栩薇却是安静地靠在车内,紧紧盯着地眼前顾秀娘的背影。

魏玦双眼眺望远处,心中略是泛起些许思绪。正神游之际,但听身后的顾秀娘轻声道:“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魏玦登时晃过神来,缓缓道:“十……十七。”他回首瞧了一眼顾秀娘,只见她正满面笑靥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心头一跳,当即转过头去。

顾秀娘见此,淡淡一笑,缓缓道:“没想到弟弟小小年纪,身边的佳人倒是不少呢。”

魏玦听得心头一怔,不禁奇道:“姐姐这话是从何说起?”

顾秀娘嘴角微微扬起,幽幽道:“那幅画卷里的姑娘,难道不是弟弟的佳偶么?”

魏玦闻言,当即明白过来,憨笑道:“姐姐说笑了。那画卷是下山前师父托付我送给一位故人的,并非是我自己的东西。上面的女子我也是不相识的。”

顾秀娘细眉一挑,饶有兴趣道:“哦?原来弟弟还有个师父?”

魏玦颔首道:“西江寺的无念大师曾有恩于我,并授我几年佛法。我虽算不上空门中人,但也是尊无念大师为师。”

顾秀娘听得若有所思,莞尔道:“原来弟弟还是半个出家人呢。”她说到此处,忽地话锋一转,轻声道:“那弟弟你跟闻人妹妹这般亲昵,岂不是犯了清规戒律?”

魏玦不由得心头一跳,脸上微热,忙道:“不……不是的,我跟闻人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并没有……”

顾秀娘瞧他这般紧张,登时笑得合不拢嘴,道:“弟弟莫要激动,要是被闻人妹妹听见了,想来又是要骂你是蠢蛋了。”

魏玦闻言,暗叫糟糕,忖道:“哎呀,怎么一心急就把真话说出来了。”他当下回首瞥了一眼闻人栩薇,神情略显紧张。

只见她仍是斜靠在窗边,左手趴在窗沿,右手则是拿着一株暗金色的小花,瞧得有些出神。

魏玦瞧见那株奇异小花,忽地神色一变,当即对闻人栩薇喊道:“别碰那花,快扔掉!”

闻人栩薇被他喝得微微一怔,神色略有不悦道:“不就是一朵杂花么,干嘛对我这般大吼小叫的?”

魏玦瞧她浑不在意,右手拈花而转,白皙的小脸已是凑了上去,不免心头一跳。他来不及细想,情急之下,左手两指当即凭空一弹,指尖蓦地“嗤嗤”作响。

闻人栩薇登时只觉右腕一疼,手中金色小花骤然跌落在地,她又惊又怒,不禁皱眉喝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一旁的顾秀娘见此,细眉微微一挑,不由得瞧了魏玦一眼,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诧异。

魏玦两眼直直望着闻人栩薇,神色惊讶,似是也没料到有此番变化,眼下支支吾吾道:“这……这花名叫‘断魂香’,花瓣和花粉都藏有剧毒,我……我是怕你……”

未等他说完,闻人栩薇冷眼相向,没好气地打断道:“不懂装懂,这路边的野花野草哪来什么毒不毒的。”

言语间,车帘外恰巧飞来三两只蜜蜂,在闻人栩薇脚边来回徘徊,嗡嗡作响,仿佛是循着那金色小花的香气而来。一只落在花瓣之间,轻触花蕊,劳作起来。谁料片刻之间,那蜜蜂已是跌落在地,仰天动弹几下,便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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