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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救死扶伤

赵溶火急火燎地要见侯影, 管家在小院四周寻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 倒是遇着了几个住在府里的江湖高手,说是昨晚侯影一个人留在小院里同敌人周旋, 爆炸过后便再未见过他。

管家抱怨说, 可别是被炸死了。高手们却觉着管家没见识, 江湖中人都是艺高人胆大, 要没点本事保命,侯影能留在小院里么,与其在这儿瞎推测, 还不如上侯影住的地方寻人, 没准人办完事回去蒙头睡大觉了。

管家想想也对, 这个侯影向来神秘, 除了同赵溶往来外,甚少与府中其他人接触。

于是管家绕了点路, 去了位于王府西侧的一处偏僻的小院。

这处院子是赵溶单独辟出来给侯影住的,平常下人都不来, 既是因为侯影不见人,也因他脾气古怪下手狠辣, 不久前有下人误入此处,接着就失踪了,再没出现过,府里都猜测是侯影把人给杀了,可赵溶不过问,管家也不敢去管。

管家其实也不想来侯影的住处, 还没踏进那院子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可奉了赵溶的命,总要把话给带到。于是管家进了院子没走深,立在屋舍前十步开外的地方,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扬声唤道:“侯爷,王爷有请书房议事。”

喊了一声,空空荡荡的院子里起了回声,半晌无人应答。

管家又喊:“侯爷,您在屋里么?王爷急事找您,劳您移步去趟书房,叨扰您了。”

喊得这般客气,可就是没人应。管家觉得奇怪,猜测侯影别是不在院子里。想想赵溶还着急等着,他犹犹豫豫地往前挪出两步,见院子里全然无动静,便索性大了胆子又挪出几步,到了屋前,伸手就能推门了,他又顿了顿,尴尬地笑了声。

“侯爷,在屋里么?小的失礼了,可否进屋里看看?”

还是无人应答,管家便伸手抵上木门,结果还未用力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条缝,缝隙间露出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管家。

管家吓得往后退开两步,险些踉跄倒地,挨着了屋檐下的木头柱子才站稳,急忙赔礼道:“哟,对不住对不住,不知侯爷在,小的刚喊了您半天,以为您出门去了。”

管家这边打哈哈,门里头那只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他,盯得管家背脊生凉,仿佛随时都会被人抹了脖子。

半晌,里头那人哑声道:“知道了。”

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声带被粗粝的砂纸磨过一样。

管家忙道:“哟,侯爷是不是病了?还是昨晚伤到了?要不要小人给您找个大夫来瞧瞧?”

那只红眼睛还瞧着他,一瞬不瞬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无论管家说什么都无变化。

“呃……那小的先去忙了,王爷还等着,侯爷若是无恙还请赶紧去看看。”

管家边说边往院门口的方向推,逃似的跑了出去。

门里头那人看着管家跑远了,这才将木门的那条缝合上。

木门里面,千寻闭了下酸涩的眼,回头看着左边榻上同右边躺椅上躺着的两个人,瞪着眼哑声狠狠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单眼易容术么!”

这声音同方才管家听到的一模一样,粗粝嘶哑,气势狠绝,只不过说话的人一只眼睛被涂得肤色黝黑,又勾了眼线,瞪着人时像条死不瞑目的鱼,怎么看怎么好笑。

不过屋里的两个人却笑不出来,左边那个躺在榻上的宋南陵,此时一双腿被直挺挺地裹上了纱布,看着伤得不轻,右边躺椅上歪着的李随豫,乍看之下倒是没什么,可一身的草药味儿直冲脑门,瞧着面色更是不大愉快。

恐怕谁都想不到,裴东临和赵清商找了大半个京城都没找到的三个人,居然还在襄王府里没走。

千寻瞪着两人学侯影说话,可这两人全然不捧场,各自扭开头出神,让她得了个没趣。

千寻摸了摸鼻子来到书案旁,继续对着个水盆往脸上抹着不知名的胶糊,一边抹还一边用眼角偷看李随豫,心道怎么这人越来越难哄了?

李随豫当然不高兴,尤其是见千寻一脸茫然的样子,心头火就更盛。

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这事说来话长,还得从昨晚那场爆炸说起。

……

爆炸的巨响起于五更天,天还很黑,飘着柳絮似的细雪。李随豫横抱千寻自窗户跃出,纵向院墙,宋南陵紧随其后替二人打掩护,就在这时院中寝居骤然炸开带着冲天焰火,与此同时三人所过之处的院墙也陡然炸裂,掀起的热浪将三人推回了院中。

滚滚热浪中,除了一团团的光什么都看不清,李随豫带着千寻落地,凭借本能闪过几截炸飞而来的木头柱子,却还是被倾倒耳房压在了底下。罗刹木的毒性虽说解了,却还是影响了他的灵敏,因此耳房倒下的瞬间,他只来得及抓过半截碎柱子挡在千寻身旁,让倒下房屋与木柱子间形成了一块微小的三角区,千寻被他藏在三角区内,并未受什么伤,可李随豫自己却躲闪不及,被倒下的屋墙砸了个正着。

宋南陵也被热浪推回院中,距离二人并不遥远,听见耳房倒塌的声响便立刻来救,可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千寻和李随豫一起被压在了底下。宋南陵运足了真气将巨大的碎石同屋梁掀开,见到的却是被压在底下的李随豫,他犹豫了一瞬间要不要拉人一把,却不防火堆里忽然蹿出个黑影来,如利箭般直直射向他。

宋南陵正打算闪开,李随豫却率先拉住他,说了声阿寻还在底下。

电光火石间,两方其实都明白,宋南陵若是避开,那么李随豫便避无所避,而李随豫躺的位置刚好架住了一条横梁,只要他一挪开,横梁下落,压到的便是千寻。

选择只在转瞬间,宋南陵没有闪避,而是转头与来人硬生生地对了一掌。

若说这个院子里还有谁愿意冒着死的危险来杀宋南陵,那也只有侯影了。侯影这一掌拍来,已是顶着一头的血,可他冷森森地朝着宋南陵一笑,下一刻,他袖子滚落了一颗霹雳弹。那颗弹子落地,刚好滚在宋南陵的脚边,他急忙抬腿将它踢开,可等不及他踢中,霹雳弹已然炸开,将他两条腿炸了个鲜血淋漓。

浓重的□□味中,宋南陵似乎还闻到了另一种气味,可随着腿上钻心之痛,这种气味很快让他忽略了。他挨了这一下,却趁乱滚向侯影,十成功力运于掌心拍上了侯影前胸。

侯影喷了自己一脸血,倒下时还直勾勾地瞧着宋南陵,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宋南陵腿疼得像是被人拿到剜了肉一般,可他顾不上去处理伤口,转身就扑到了那根横梁边上,同李随豫一起用力顶了起来,抢在火势烧透废墟前,把千寻拉了出来。

此时此刻,襄王府的高手都握着兵器守在院外。宋南陵的一双腿被炸得血肉模糊,连从火堆中冲出去都没可能了,李随豫虽说腿脚还能动,可挨了横梁一下,受了不小的内伤,将千寻重新负到背上时,身子晃了晃几乎跪倒在地。

就这样,三个人谁都跑不了,势必要在熊熊大火中同归于尽了。

李随豫拉过千寻,她被烟火呛得捂着口鼻闷咳。

“阿寻,快走!”

千寻被他掐着肩,手指几乎嵌进了肉里,明明很疼,可她却不敢让李随豫松开,只是道:“腿麻,走不了。”

“腿麻也得走,我知道你办得到!我和宋南陵都保护不了你了,你要活下去!”

千寻确实办得到,就在被李随豫从横梁底下拉出来时,她的腿已经恢复知觉了。可事态有多严峻,她也看得清清楚楚。李随豫受的内伤不轻,只怕脏腑也受了冲击,而宋南陵双腿的血肉模糊出,还有掺杂着一片片罗刹木的碎屑。侯影最后丢出的那枚霹雳弹里,被他混入了罗刹木,所以不管□□是不是足以炸死宋南陵,只要这些木屑成功混入他的血肉,宋南陵都要死,即便不是当初死,罗刹木的药效也足以废了他的双腿,将他留在大火中等着烧成灰烬。

“不走。”千寻看了李随豫一眼,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如李随豫预期的那样,她自地上支起身,毫无障碍地站了起来。三个人里,如今能够完好灵活行动的,只剩下千寻一人,她一个人完全能够凭借轻功冲出大火,可若她带上第二个人,成功逃脱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了。

“走啊!”李随豫伸手推了她一把,想要就此将她推出火堆。火光映着她的脸,双眼如琉璃般清澈明丽。

千寻这次没再答话,被李随豫推了把也只是后退了半步,接着双目便定在了李随豫身后不远处。忽然,她侧身绕过李随豫,穿过火焰向着不远处的一处池塘走去。

院中的小桥流水在宋南陵与侯影交手时被毁了一部分,如今池塘还在,被大火映照得池面通红。

千寻低伏身躯来到池塘边,伸手探了探水温,发现并不像她想想的那般热烫,再看池中原本养着的几条红鲤鱼,却不见了踪影。

千寻几乎想都不想,纵身一跃跳入池塘,潜入水底匆匆摸了一遭,随即又回到了岸上。

李随豫看着她入水又回来,面色也实在难看至极,道:“你还想干什么?这点水要不了多久就要烧干的。”

千寻不理会他,湿漉漉地来到他和宋南陵之间,居然率先托起宋南陵往池塘边上拉,边拉还一边用脚踢道旁的木头柱子,等到了池边把宋南陵放下了,就用木头柱子和碎石堆出了个三角间,差不多就是方才李随豫堆的那种。

李随豫看得眼皮一跳,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火越烧越旺,这会儿几乎已经舔到他身上了,可千寻还蹲在池塘边上优哉游哉地往宋南陵身上泼水。

泼水时,宋南陵一直没说话,只定定看着千寻。

千寻只一心一意地要将他身上弄湿,并不看他的眼睛,等确定他身上都湿透了,才起身又回到李随豫身旁。

李随豫也定定看着她,千寻不语,伸手拉过他的手臂将人架在身上,飞快地往池边走。李随豫抽开手臂挣脱她,她便二话不说点了他的穴。

四周的温度不断攀升,热浪抽取着人身上的每一滴水分,不过几步路的功夫,眼睛就已经干涩得睁不开,千寻就闭着眼,待着李随豫往池塘中倒去,这一倒,二人瞬间沉入池底。

李随豫感到四周忽然安静下来,灼人的热浪迅速被冰凉的池水代替。

入水的瞬间,他在肺中存了些气,却被水压着吐出了不少,伴随着下沉和全然无法动弹的手脚,李随豫一瞬间居然觉得也不错,如果就这样结束一切的话。

忽然,唇被另一片温软的唇贴住,千寻的脸近在咫尺,被水面上晃动的火光照得忽明忽暗,她用舌头试探了下他抿紧的双重,触碰的瞬间让李随豫全身过了电似的,他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全然没意识到何时穴道解了,接着就被渡了口气来。

一瞬间,李随豫清醒了,他重新紧闭了唇,看着千寻微微摇了摇头。

水波之中,千寻的眼弯了弯,接着向后推开了一些,向着前方游去。

李随豫立刻跟上,游出没多远,忽然便发现了池子底下居然还留了个水道,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处,但很显然是与另一个水源相同。难怪大火烧了这么久,池子里的水依旧冰凉。

进了水道后,四周变得漆黑一片,只能通过水流的方向,感知到千寻还在他的前方。水道很长,几乎怎么也到不了尽头,李随豫一刻不停地向前游着,直到肺腑中的那口气几乎用尽了,都还处在黑暗中。溺水的逼迫感袭来,李随豫还在奋力追赶着前面的千寻,四肢沉重得像是灌了铅。终于,在他几乎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忽然前方水波间刺入一道光。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几乎是求生欲本能在行动。二人向着光线奋力划去,终于“哗”地一声,浮出了水面。

清新冷冽的空气从未像这一刻般令人怀念,天空落下的细雪迅速融化在了湿润的面孔上,晶体化水的微小变化带着细腻痒感,而李随豫睁眼的瞬间,千寻就在他面前,弯着双眼看着他。

她用一根手指压在刚刚吻过李随豫的唇上,又指了指池塘外的一堵院墙,院墙后头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轻轻撞击的声响,应当是襄王府里的府兵正在奔赴着火的院子。

千寻侧耳倾听着墙外动静时,李随豫已揽着她向岸边游去。随着二人的动作,数十条红鲤鱼自池底浮上水面,它们本是伴着小桥流水的,随着这场大火,也逃到了此处。

可这是哪儿呢?

李随豫一眼扫过水面之上的五曲临水长廊,忽然面色再次冷了下来。没想到兜兜转转的,竟是到了赵溶的院中,偏偏也巧,赵溶今日不在府上,撤走了守在院中的护卫,这才有了他与千寻喘息的机会。院外来来回回跑过了几批伏兵,更是无一人留意到临墙之隔的地方,从水里钻出了两个人。

李随豫托了千寻一把,让她先行上岸。这样冰冷的水里,泡久了对她的病情不利。千寻从善如流地任他帮着上了岸,回身又将他拉上来。

李随豫坐在岸边,忽然不知该对千寻说什么好,万一池塘里没有这条水道,难道她真的要留下来陪他一起死么?

就在他出神的一瞬,忽然“扑通”一声响,千寻竟又跳入了池塘。

李随豫心头一跳,凝视水面半天没见她上来,这个时候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她去做什么了。那小院里她能替宋南陵搭建出个暂避火势的地方,便是不会将人抛下的意思,她正顺着水道回去着火的小院,将腿脚不便的宋南陵也一起带出来。

可这有多危险?烧了这许久,那个木头柱子支起的区域是否还牢固?会不会因为火势太大已经烧垮了,会不会在千寻救人的时候伤到她?

李随豫提心吊胆地瞪着,每一刻都让他感到无比漫长。

终于,池面上有了些动静。

李随豫急忙探身去看,只见一人当先冒了出来,正是宋南陵。

宋南陵一出水就瞧见了李随豫一脸焦急地模样,轻咳一声转过头,也在水面上找起了千寻,可看了一圈都没见有第二个人冒出来。

宋南陵皱了皱眉,居然向李随豫解释道:“她就跟在我身后,该出来了。”

李随豫蹙眉不语,直直凝视水面,正当他打算自己下水找人时,忽然池心哗啦一声响,一个人头冒了出来,正是千寻。

千寻冒出水面的瞬间,大大喘了口气,随即带着一头湿发甩了甩,水珠飞溅在了池面上,漾开一圈圈水纹。随即,她对上了双眉紧锁的李随豫。

千寻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也不知是不是被冰冷的池水冻着了。

李随豫阴沉着脸看她,似乎下一刻严厉的话就要出口了,忽然千寻肩膀歪了歪,手臂自池水中用力往外抽,像是拖着个极重的东西。很快那东西被她拽出了水面,迅速挡在了自己身前,阻隔了李随豫的视线。

李随豫看到的是个湿漉漉的人影,满头黑发都被烧焦了,凄凄惨惨地耷拉在他脸上,还有黑发底下难以遮蔽的那条疤,几乎将脸劈成了两半。

侯影。

李随豫气得脑仁跳疼,千寻不仅回去救了个宋南陵,居然把生死不明的侯影也给拖了出来。

“好,好得很。”李随豫咬牙切齿地看着千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憋闷了半晌才从齿里半讽不讽地挤出一句话,“好一个涵渊谷神医,好一个救死扶伤!”

偏偏千寻这个不要命的,居然还从侯影身后探出半个头,一手摸着鼻子,讪讪答道:“好说,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整理

宋南陵线:宋南陵少年时期见证了南陵宋氏满门被诛的惨案,成为家中唯一一个成功逃脱的幸存者,一心要为宋氏复仇并平反。他现实远逃西域粟角城,为了生存暂时忍受着粟角城残酷的生活,等到中原宋氏案风头过了,便带领粟角城罪奴营的人一同反了城主昊天逃回江南,期间因痛失极月内心深感愧疚,回到江南后建立燕子坞和梅园,燕子坞中伶人由梅娘精心培养送入官门,成为眼线,梅园杀手负责执行任务。由此,宋南陵查到当年陷害宋氏的主谋乃是谢家,于是展开了复仇计划,但平反之事需要名义,所以宋南陵投靠四皇子赵湛,打算在赵湛登基后,借由赵湛颁布平反令。宋南陵设计了黑枞林狩奴案,打算将谢琰一举送上断头台,并且让世族因此对谢家心生厌恶,但没想到赵溶也狠,一把火烧了黑枞林没留下证据,宋南陵还丢了千寻,无奈之下找到李随豫合作救人,但合作之余也不忘从李随豫口中套取情报以帮助赵湛参与党争。

李随豫:李随豫十多年前作为高裕侯府的世子进京为质,遵循了姚羲和保全高裕侯府的意志,想让天子对高裕侯府放下戒心。李随豫在京时与赵清商相识,共同遭遇京城子弟的霸凌,更在冬猎时被谢琰骗入黑枞林,险些丧命在了狩奴游戏中,经历生死后赵清商决定要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必须成为掌握权力的人,与李随豫约定十年筹谋、一朝发难。经黑枞林一事,天子为安抚高裕侯府将李随豫放回梁州,但姚羲和始终与李随豫矛盾重重,进一步削减天子的戒心。李随豫拜高人卓红叶为师,经久筹谋,眼看十年之期将近,他一举夺回天下粮仓和梁州的管制权,借着进京过年打算正式发难,逐步斩断天子势力。黑枞林狩奴也在他的计划中,没想到赵清商和宋南陵率先戳破,并遭到赵溶反击,于是他筹谋地下赌坊案,将赵溶罪责进一步扩大,并利用宋南陵对他的利用,将赵湛裹挟其中,四两拨千斤地激化兄弟争储的恶果。好大一盘棋,他才刚热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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