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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乐天往事

慢慢陷入回忆中,赵乐天缓缓开口道:“你知道么,师傅原名并非赵乐天,而是仲孙天乐。”

“仲孙天乐?”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名字,王守朝脑中不由浮现出五大世家的仲孙家,“是……”

似猜到王守朝想问什么,赵乐天直接开口道:“就是五大家族的仲孙家。”

得到赵乐天的确认,王守朝心中恍然,一直以来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难怪师傅会有这么多武功秘籍,原来一直以为师傅收集来的,事后王守朝专门查过联盟神秘物品交易区,并没有任何武功秘典。

后来知道百年前的那次令武林天阶高手灭绝的一战,王守朝才明白武功秘典的珍贵,宁愿毁掉,也绝对不让它们落入外敌之手。

因此王守朝心中就一直有疑惑,这一系列的武功秘籍,师傅是如何得到的,真得凭运气吗?显然不太可能,现在看到,这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王守朝可是清楚的记得,仲孙天乐,可是仲孙家族上一代的天才,后来叛出家族,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缓了一口气,控制好自己情绪的赵乐天,自顾自地讲道:“我就是那一代仲孙家族培养的天才,和你知道的刘家刘子平,赵家赵康,王家王成冰,张家张立诚一样,是万众瞩目的天才,那时候意气风发,以十二岁的年龄,突破至五行。”

一直知道赵乐天厉害,但是没有明确的感受,只能通过联盟中流传的只字片语,判断出师傅的辉煌,现在听师傅亲口说出他十二岁五行,王守朝还是心中震惊,现在所谓的五家天才,突破五行的年龄,也超过十六七岁,可见师傅当时的风光。

并没有受到王守朝心思的影响,沉浸在自己故事中的赵乐天,柔声道:“一次家族安排的名动武林屠魔之战中,我碰到了她,也就是你师母。

“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美丽,如蝴蝶般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就拿下那个凶残的魔修,但是却并没有伤害他们。”

第一次感受到赵乐天语气之中的温柔,以及掺杂其中的心痛和悔恨,不正是和自己如出一辙么?

并没有打断赵乐天的话,王守朝只是安静地听着,现在师傅需要的,是他认真倾听,将长久以来,一直不曾为人知道的这些,发泄出来。

“她叫叶宛竹,那时她回过头来一笑,轻轻对我说到,仿佛全世界都静止,我脑中只剩下她的笑容,虽然从来没有恋爱过,但是那一刻,我知道我爱上了这个心底善良,总是一席青衣的叶宛竹。

“屠魔之战结束,我也被族人带回家族,但是心被留在她身上的我,完全无心修炼,脑中全是她的影子,茶饭不思,整整一年,我的真气没有丝毫的突破。

“察觉到这点的族长,亲自找我谈话,我还清晰的记得当初他在我耳边说道:‘天乐,你还小,还根本不懂爱情,每个身处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心中都有这种懵懂,你现在正是打下基础,修炼地最佳时机,千万不可因为一个女人而荒废了。’

“族长的话,对我有一些影响,我也以为那只是我青春期对异性地渴望,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好好修炼,但是这坚持,直至她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时,一切都分崩离析。

“那时候,青云宗和仲孙家族同处北方,关系还算不错,经常有所走动,那日,她师傅前来与家族长老切磋,带她来观战,而家族为了让我也早早见识到黄阶高手的实力,早日突破,也让我观战。

“那时,我与她相隔两个座位,她回头对我一笑,问我还记得她么,我拼命点头。

“那场黄阶之战,我并没有观看,从头到尾,我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似乎也感受到我的目光,频频回头,与我交流。

“那时我觉得,恐怕这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那一战,她师傅受伤,留在家族养神,她也随之留下,知道这消息的我,差点跳了起来。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带着她走遍了家族每一个角落,带她去我心烦时最喜欢去的山崖,看着蔚蓝地天空,冲着山崖大喊发泄;带她去我修炼时最喜欢去的小溪,看着清澈的溪流慢慢安静下来。

“那一年,我十三岁,她十五岁。

“每过多久,她师傅伤势恢复,带着她走了,走之前,我告诉她,等我,我一定成为最年轻的黄阶高手,然后去娶她。

“她走之后,我潜下心来修炼,三年后,我成功突破阻碍绝大数天才五年、甚至十年之久的五行,进入黄阶。

“突破黄阶的那一刻,我终于摆脱了家族的限制,成为自由自在的武者,家族也不会限制我什么,于是在我央求下,族长带着我前去青云宗求亲。那一年,我十六,她十八。

“再一次见到她,我心中是多么的高兴,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娶到我深爱的人,那一日,我们相互依偎,坐在青云峰的山巅,看着天边的夕阳,发誓相伴一辈子。

“青云宗接受了我们的彩礼,答应了我的求婚,兴奋的我,高兴地回家等待迎娶她的那一天,婚礼被订在七天后。

“这七天,处于兴奋中的我,睁眼闭眼都是她含羞的样子。

“七日后,她果然头批红布,被八抬大轿送来了仲孙家,但新郎却不是我,而是族长地儿子仲孙云,那个二十岁还是五行的废物。

“被族长派人控制住的我,眼睁睁看着她与仲孙云拜堂成亲,看着她被揭开红布时的惊愕,但却被这一切喜庆所掩盖。

“从来没有那一刻,我是如此的痛恨自己眼瞎,看错了一直表现的十分关心我的族长,也看错了那个平时见面,还被我喊一声哥的仲孙云。

“一切似乎已经成为定局,形单孤影的我,即使突破到黄阶又如何,哪会是地阶巅峰的族长对手,眼睁睁看着惊恐地宛竹被带入仲孙云的房间。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当我终于冲破束缚时,一切已经晚了,但我不在意,真的

不在意,只要能和宛竹在一切,即使她失去了清白又如何?

“但是从那之后,我就被家族限制住,一年之后,我终于寻得机会,见到宛竹时,她已经未老先衰,看着她满脸的憔悴,我就想去同仲孙云拼命,却被她拉住,她看着我,说:天乐,一切已经晚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了。

“我说:不,你还是那个我爱的你,我们逃吧。

“没等到答案,等到的,却是冲进来的仲孙云,还带着他那身为族长的父亲。

“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地阶巅峰的族长,就拿下了我,狞笑中的仲孙云,就想杀死我,却被族长拦下,他说别浪费了我的天赋,假传我的死讯,让我由明转暗。

“于是我被服下了九子连心丹,每隔十天必须有族长亲自赐下来的解药。

“从此,武林再也没有仲孙天乐这一号人,转而由我那个废物仲孙云代替,而我,则替家族征战欧洲。

“那一年,我十八,遇到了师傅,在他帮助下,解掉了九子连心毒,师傅说我很像他。

“当我带着师傅和他的属下,杀回仲孙家族时,得到的结果,却是宛竹已经死了,因为她从头到尾爱的都是我,相思成疾,未老先衰而死,死的时候,她看着天空,说:对不起,天乐,希望来生再做你的妻子。

“当我看着跪在我面前求饶的仲孙云时,我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却被师傅挡下,他说,这仇,得你自己报。

“当时我不懂,还为此怨恨过师傅,但是后来我明白了,要是没有宛竹的仇一直支撑着,恐怕当时杀死仲孙云时,就是我奔溃之时,杀死他,虽然当时可能很解气,但是随着一切支撑着我没有奔溃的最后一件事没了,恐怕你根本就见不到现在的我了。”

头次听到师傅这么凄婉地故事,王守朝深有感触,如果当初真的没有仇恨的支撑,现在自己还能站在这里么?当一切支撑着自己的东西,都随之而去的时候,留下的,只会是无尽的思念和悔恨,没有了目标的人生,真的还能走下去么?

故事以及接近尾声,赵乐天的语气,也由开始的温暖、柔情,到后来的愤怒、绝望,到最终的平静:“从那以后,我叛出仲孙家,改命赵乐天,想要将过去随之埋葬在其中。

“亲手杀死仲孙云,一直是我的目标,但是一切发生的太快,老族长被魔修偷袭,重伤垂死,将全部力量以灌顶的方式,授予仲孙云时,本来只是在黄阶苦苦挣扎的他,一跃成为玄阶巅峰的高手,亲自报仇似乎看起来遥不可及。

“我疯狂地修炼,在执行任务的同时累计经验,直至那次任务大意,被破了丹田。

“曾经我一度心灰意冷,想要放弃,但是宛竹的死,我却怎么都放不下,于是我四处寻找恢复丹田的方法。

“一年前,我遇到了你,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事实上,除了比我更加曲折的经历外,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和曾经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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